三兄弟见金太夫人发怒,都敛了笑不再作声。
丁来喜放下茶杯,有些疑惑的问道:“婆婆,之前不是您说要拿夜光杯去求皇上恩典的吗?您还责怪我没听您的话。”
金多寿忙点头道:“是啊奶奶,前两天您还说不应该和孙贵妃做交易,应该去求皇上的,您忘了吗?”
金太夫人冷哼了一声,瞪着丁来喜,“之前是之前,既然你之前没有把夜光杯拿出去,自然应该交还给我,即使再用也要征求我的意见吧?莫不是你二夫人掌家久了,真把这府里的一切都当成你自己的了?”
听到这句话,丁来喜总算明白婆婆这顿发作是为什么了,她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人,婆婆责怪,多禄躲避着她的视线,多福和小玉夫妻俩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过问她是怎么见到皇上的,也没有一个人担心她在皇宫里的遭遇,仿佛她不是他们的家人,而只是鉴金号的一个掌柜,一个伙计!
丁来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婆婆,我自嫁进金家,从未做过对不起金家之事,老爷和大姐离世时将鉴金号和金家交到我手里,时至今日,鉴金号扩大了一倍,金家的产业只多不少,多福和多禄虽不是文武双全,但也平平安安的长大,娶了妻,成了家。”
金多福有些不耐烦的插嘴道:“二娘,你的功劳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没必要一遍一遍的说。”
“是啊二娘,这一段你已经说过啦,连我这个嫁进来没两年的媳妇都会背了。”小玉挽着金多福的胳膊似笑非笑的附和。
丁来喜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继续说道:“婆婆,您几次提及掌家权,无非是怕我霸占了金家,今日我便将账册和钥匙都交出来,赏赐金山的圣旨明日就到,待接了圣旨,我与多寿便分府另过,日后无论富贵贫穷,与金家再不相干!”
金多寿低下头扶住丁来喜默默的支持她,金多福和金多禄面面相觑,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金太夫人也没想到这次丁来喜会这般干脆的交权,探究的看了看她,到底不想错过为孙子争权的机会,沉声说道:“我哪有说怕你霸占?咳……分府倒是不必,没得让人说我金府凉薄,只是多福是长子嫡孙,金家本就该由他继承,顶立门户是男人的事,你当二娘的还是在内宅里安安稳稳的好。”
丁来喜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管金家的事,何况经过皇上一番敲打,她对金家的未来不抱任何希望,她只有金多寿一个儿子,自然要为儿子好好打算一番,闻言便淡淡笑道:“媳妇提出分府也是为了多福着想,媳妇毕竟掌管了金家十几年,无论是府中家仆还是鉴金号的伙计都对媳妇唯命是从,若是媳妇依然在金家,恐怕多福很难树立起威信,这……”
金多福皱起眉,想了想,对金太夫人说道:“奶奶,二娘说的有理,您不知道,铺子里那些掌柜伙计平时就不怎么听孙儿的话呢。”
金太夫人敲了敲拐杖,生气的道:“真是一群白眼狼,我们金家养着他们,他们竟敢不把正牌家主放在眼里!哼,分家就分家,但,媳妇你也知道,朝廷对分家是有规定的,多寿只是庶子,你……”
“婆婆,”丁来喜拍了拍金多寿的手,说道,“这金家和鉴金号都是多福的,媳妇知道。我们母子明日只带走自己房里的一些细软,不会动账上分毫,古董摆设也一概不拿,您可以让小玉开库对账。”
金太夫人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坐下喝了口茶,“我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多寿也是金家的子孙,多福啊,你待会儿从库里拿二百两给你二娘,明日接了圣旨,咱们就开祠堂给祖先上香分家。好了,既然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金多福高兴的应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了金家的掌权者,他恨不得摆上三天流水席来庆祝!
丁来喜将账册和钥匙交接完之后,就带着金多寿回房收拾东西,母子俩很快就将要带走的东西整理了出来,仅仅是一盒首饰和一包换洗的衣服。
晚上阮小玉给他们送了二百两银票,本想趁机看看他们带了什么好东西走,结果看到敞开的首饰盒和包袱,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放下银票就回房了。
金多寿紧握着拳,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娘!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居然像防贼一样!”
丁来喜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咱们已经打算离开了,”她给金多寿倒了杯茶推过去,“儿子,你聪慧懂事,都怪娘以前忙于打理金铺忽略了你,明日分家后,我们就离开京城,再也不管金家的是是非非了,好不好?”
“离开京城?”金多寿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她,“娘,您真的舍得?”
“傻孩子,有什么舍不得的?娘已经累了,以后金家如何,娘真的不想管了。乖,回房休息吧,明日接了圣旨,我们就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了。”
“好!娘也早点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