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抬起手臂，到身体摇动，挥拳出击，这一系列的动作说不上有多么精妙，甚至显得慵懒，姿势最多只是个初学者的合格水平。

想要以这样的姿势进行格斗的人，精神一定有一些问题。

但是，在皇太一的眼中所看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景象。

是光。

从宇宙尽头的某一次大爆发，跨越了无数光年之后，遥远的光降临于此地。

和动作无关，力量强大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需要考虑任何其他的问题。

也许是创生，也许是毁灭，更有可能是二者之间摇摆不定的天平，两种通向不同极端的“命运”在交汇之际爆发出的，就是堪比开天辟地的力量。

【神业·虚无之睨】

“唔……怎么可能连一下都承受不住……”

无形的螺旋将皇太一的手臂绞入了核心。

已经没有办法后退了。

更没有前进的可能性。

身体几乎无法行动。

本以为会与摧毁一切的能量波强行硬碰硬，谁知道看似劲霸强的一击当中隐藏的却是旋涡般的波流，将皇太一使出来的力量卷入深海，一点波纹都没有泛起。

万幸在接触到旋涡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否则可能瞬间就被击垮了。

但那也不是特别的幸运。

咔——

数度强化的金属身躯眨眼间就出现了裂痕，受伤最重的右臂向着反方向扭曲成了夸张的模样。

痛苦，无法察觉。

不仅如此，甚至连两股能量相撞那一时刻的撞击感，都无法察觉得到。

四面八方都是让身体每一个骨节发出脆响的挤压，无处不在，只要暴露出一丝松懈，身体就会被撕成粉尘般的碎片。

不能硬碰硬！力量的差距太大了！相当于用树枝去抵挡呼啸的火车。

后退，结局同样是一死，后方也不存在所谓的退路，汹涌的力量早已无处不在。

现在就像在惊涛中挣扎的一枚纸船。

这就是和神真正的差距么？

即使想要感慨这骇人的伟力，但就连这份余力……也完全消失。

可以匹敌世上一切金属的躯体，不断溃裂，崩碎。

终于，折断的手臂被卷入旋涡当中，眨眼之间就被绞成微尘，将来自己的命运或许也是一样的。

何等的可笑。

死。

皇太一头一次意识到自己与这个字竟然会如此的接近。

心中反而没有什么波澜。

是因为即使想要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吗？

任何一个选项，不，甚至已经不存在“选项”这种东西了。

学会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大概也算不得一件坏事。

然而。

那称之为命运的文字，真的就是如此么？

【命运是不确定的】

【即使是掌控命运的神，也不能够做到】

【请不要放弃】

回荡在脑海之中的声音呼唤着皇太一。

已经彻底将他淹没的绝望之海当中伸出一只小小的手，吃力的拉扯着他，想要把他扯出海面，可是力量还是太微弱了，几经努力，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反而有一同消失的危险。

忽然，皇太一大脑一片清明，反过来将那只手用力抓住。

这一次，不会再放开了。

一起……活下去。

模模糊糊的黑暗中，看到了司命微笑着的幻影。

既然没有退路。

“那就向死而生！”

皇太一毅然将身体投入了完全未见减弱的漩涡。

胸口好热。

已经彻底死了的心重新燃烧了起来。

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

这是约定，是不能够背叛的东西！

身体快要四分五裂了。

早就难以继续承受住持续不断的损耗，而今虽然还没有彻底崩溃，差不多也只是风中残烛。

只要一阵稍微猛烈一点的风，就会……

对哦，还可以这样。

无法计算胜率，甚至不确定是否有胜率。

“那又如何啊啊啊！”

皇太一的身体开始与旋涡同步旋转，不再强行抵御力量的冲击，既然身在无法控制的大海当中，那何必要逆风而行？

抛却杂念一路向前，亦是乘风破浪。

纵使由青云直上坠入奈落之底，我，依然在此。

支撑着我的每一个人，依然在此！

“什么？不仅不畏惧粉身碎骨的结局，却反而向我冲过来？这就自暴自弃了吗！”

形同胜券在握的黑司命，被皇太一不合道理的做法略微打乱了阵脚。

在她看来，就是自杀。

也许吧。

如果这时候能够心平气和的讨论，一定会得出相同的结果。

不过，还有隐藏的最终的必杀技。

现在正是使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