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兄长迟迟得不到提拔,甚至有被放到冷板凳上的危险。这几年无论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两个兄长却始终都在原职上调来调去。甚至长兄连一个实权都没有混到,即便不是冷板凳也差不多。这些情况无一不在说明,在皇帝面前自己家族已经开始受到冷落。
德妃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那位眼下只是在苟延残喘的父亲,一旦咽气之后,自己家族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尤其是眼下得势的是那个贱种。难道真的像是长兄说的那般,这些年家族过于盛,在文官之中的影响已经引起皇帝的忌讳?
现在最让德妃担心的是,自己在郑州搞的那些事情,有没有被黄琼调查出来。她担心的是,一旦那些事情被查出来,黄琼会如何针对自己的家族。德妃很清楚,自己能在宫中走到今儿的地步,与自己家族全力维持有很大的关系。
没有了家族的支持,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到今儿。所以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的娘家,这个皇位她一定要为自己儿子争到底。想到这里,德妃对着宋王摆了摆手道:“今儿我说的话,你回去好好的琢磨、琢磨。遇事,多找你舅父商议,多听听他的意见。”
“他就你这么一个外甥,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不帮着你,还能去帮着谁?再说,你外公现在这个情况,谁知道那天就。今后他们一家子的前程都还指望着你,与你是一损皆损、一荣皆荣的。你倒了,他们还能有个好?”
“你外公在,你父皇还能念着旧情。一旦你外公不在了,他除了指望你,还能指望别人?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了啦。盛极必衰的道理,你几个舅父难道就不明白?所以你要记住,你舅父的话多听听是没有错的。”
看着被自己这番话说得发愣的宋王,德妃摇了摇头停下了训斥的话。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儿子,什么样的德性自己又岂会不清楚?这些年被自己娇惯的,早已经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毛病。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的兄弟都不看在眼里。
别说其余与他同为庶出,但母妃地位比自己低下的诸王。便是中宫所出的嫡出四子,实则内心也是瞧不起的。这些年虽说在自己强压之下,但只是表面上的恭顺,实则心中是一百个看不起。而那个贱种出冷宫后,更是不被他放在眼里。
当然,他养成这个性格,自己也要占主要原因。自己这些年来,又真的将那个小门小户出身的皇后看在眼里?只是现在性格已经养成,再想改变的话也没有什么可能。让他落在原本一直被他看不起的那个贱种身后,这心气恐怕很难平静下来。
德妃更清楚的是,那个贱种被自己这个儿子,眼下恐怕恨之入骨的原因,不仅仅是新储君争夺战之中,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落了下风。一向被他瞧不起的那个贱种,眼下日益得到皇帝的重用,而他却被晾在一边。更多的原因,还有桂林郡王府的那位郡主。
自己这个儿子,之前偶然见到那位郡主后,便一向惊为天人。在得知自己托长兄,私下向桂林郡王提亲之后,便将那位郡主视为自己的禁脔。哪怕是温德殿上,受到言语上的侮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眼下那个对他看不起的郡主,却与被他看不起的人如此亲热。
想必,他心中眼下都要嫉妒的发疯了。在皇帝面前争宠失败,心爱的女人又被许配给自己的仇敌?自己这个目空一切的儿子,又那里会平静下来?想必自己长兄,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有意的如此说。德妃不相信,自己那个在家族之中号称智多星的长兄,真的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德妃道:“你舅父说,年后若是那个贱种真的入宫理政,让你去他的手下某一个差事,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你不是总抱怨,你父皇不给你表现机会吗?这次他既然让那个贱种入宫理政,至少表面上得一碗水端平。就按照你舅父说的办,你父皇那里我去说。”
“现在你最需要的,便是做出成绩来。不仅给你父皇看,更要给天下的臣民看。你在趁着这个机会,与朝中那些重臣拉上关系。今时不同往日,你那个性子要改一改,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我与你外公都还没有死,那个贱种又岂敢真的辱你?”
德妃的这番话说罢,宋王却是有几分不情愿的道:“话是这个理,可让儿子去听那个贱种支使,儿子是在有些不甘心。真不知道,那个贱种究竟那里好,父皇为何眼中只有他一个?不管儿子如何表现,都入不了父皇的眼中。父皇如此厚此薄彼,去不去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