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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周、欲将希望放弃了(方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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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观的人,先被自己打败,然后才被生活打败;乐观的人,先战胜自己,然后才战胜生活。

我是一个复杂的人,有时候非常乐观,但是有时候却也悲观得无地自容。至今还记得小的时候,我和同伴们一起玩时,常常不是摔着就是碰着,有时甚至撞得头破血流。

但是,我非常坚强,无论有多么疼痛,我都是从来不哭的。这也让小伙伴们特别地佩服我,说我是真正的男子汉。其实,有的时候真的是非常非常疼的,而我硬是坚持住了,让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了不起。

从读书开始,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非常优秀。从小学到初中的九年里,每次考试下来我都会收获无数的赞赏、表扬和羡慕。因此,在大家面前,我一直都是乐呵呵的。所有的人,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和同学都认为我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

而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确实比较乐观,特别是在学习方面和生活之中,似乎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难住我一样。但是,没有人知道,那时候也有让我感到无比自卑的事情,就是除了学习好之外,自己在体育、音乐、画画这些方面竟然都没有一点天赋。所以,每当遇到需要个人表演的场合,我就只有低垂着头,或是躲在人群背后,或是远远地走开。

因为,看到其他的同学在表演时那充满自信的微笑,那才华横溢的模样,我都会深深地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的整个义务教育阶段,就是在这种自信和自卑深深交织的心态中度过的,直到初中毕业,我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玉龙中学。

那个时候,是我最为高兴的时候,是我收获赞美最多的时候,也是我充满了梦想和远大目标的时候。因为,我们这所中学,能够考上玉中的学生非常少,而这一年更是只有前五名进入了玉龙中学,当然让其他的同学和家长羡慕无比了。

然而,我并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喜悦竟然是我读书以来最后一次的自信乐观了,因为我不知道高中的学习竞争会如此激烈,而从此以后伴随我的就是深深的悲观了。

能够考上玉中的学生,无不是来自各个初中的优秀学生,特别是进入了玉中实验班的同学,更是尖子生中的尖子。

我非常有幸进入了玉中的实验班,在周围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之中,在父母亲戚朋友的鼓励声中,我踌躇满志地来到了玉中,心中充满了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刚进校的时候,班主任就曾经给我们泼过冷水:“同学们,你们都非常优秀,因为你们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入了我们玉中的实验班。但是,这种优秀只能说明你们的过去,不能证明你们的将来。而我们班的几十位同学,都是来自四面八方各个中学里的优秀者,不过现在又要面临新的竞争了。

只有在新的竞争中保持了你的优势,才能证明你还是那么的优秀和出色,否则曾经的优秀也会被时间无情地淘汰。我希望同学们从进校开始,就要重新认识自己,就要脚踏实地从零开始,铸造你们的玉中的辉煌成绩。”

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处在兴奋头上,对于班主任的这些话并没有以为然,而是自信满满,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够在玉中同样优秀。而当时,有这样的想法的不止我一个,于是我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大家整天混在一起只想着如何玩得痛快。

我们当时的想法是,在初中时我们并没有尽全力学习,而是边玩边学,但是我们的成绩就已经非常优秀了。而现在,我们比起初中多用了不少的时间来学习,想来我们的学习成绩也应该更优秀了吧。

这个时候,班上已经有不少同学听从了班主任的话,每天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面,但是却遭到了我们几个嘲笑。

“我们的日子才是最潇洒的。”我们几个死党在深夜里悄悄地爬起来,翻过学校高高的院墙,跑到了大街上的网吧里去上网,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才回到教室上早自习,但是经常会在上早自习时睡着。

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班主任发现了我们那段时间的态度,于是在一个深夜从网吧里将我们抓了出来。当时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们送回了寝室叫我们休息。而第二天我们几个一起主动去了他的办公室,希望认个错能够混过去。

“你们几个都很聪明,入学时的成绩也都还不错,但是你们若因此就觉得自己不需要努力,那就大错特错了。在我们班上的同学中,我还没有发现哪一个称得上学习的天才,而你们几个也同样不是。既然如此,要取得优异的成绩就必须要付出辛勤的汗水,因为天上不会白白掉下陷饼来的。

无论你们初中时的成绩如何优秀,现在的你们还是一张白纸,高中的学习成绩就是你们要自己画上来的图案。更何况,现在高考升学的压力之大,不是你们现在能够想像的,若是一开始就不努力,那你们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反省,能够深深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发奋学习,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来,千万不要等到到了高三再后悔,那个时候就是后悔未及了呀。”

听了班主任的话后,我们都非常惭愧,于是在一段时间里我们安静了下来,开始试着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因为,来到玉中,我也是带着一个美好的梦想来的,那就是考上一所非常好的大学,给我的父母争光,也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没过多久,第一学期的半期考试到了,我满以为自己在考前认真地复习了几天,考个班上前十名绝对不是问题。然而,直到考试成绩下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严重,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自以为是,我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因为我考了班上的倒数几名。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正视班上的每一个同学,我才发现他们每一个都是那么优秀,每一个都比我聪明,每一个也都比我更加刻苦。“原来我以为自己有多么聪明,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笨蛋,是个自以为是却什么也不是的笨蛋。”

后半期的时候,我发誓要将成绩冲到前面去,争取在期末考试中考出优异的成绩,来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因为,我的心中对自己还是充满了信心的,相信自己从现在开始努力,还是能够弥补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的。

然而,由于在上半期中,我落下了许多功课,更多的内容是半懂不懂的,特别是初高中的衔接课,更是没有认真去听,结果导致了我一些理科学科根本补不上去。到了期末考试时,还没有等到成绩下发,我就知道自己考得非常糟糕,距离自己定下的班级前十名差得太远太远了。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而我所有的信心在那一刻也被击得粉碎,强烈的自卑感却涌了上来,差点窒息了我的呼吸。

到了文理分科的时候,因为我的理科已经无法跟上,所以只得选择了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文科。本来分科后我也是准备大干一翻的,但是没过多久自己就厌倦了那没日没夜的辛苦,渐渐地再次迷失了自己,在自卑心的作用下破罐子破摔了。

而这个时候,也是班主任及时地找到了我,三翻五次地耐心教育我,终于让我认识到自己还不是一无是处,认识到自己的基础并不是差到无可救药。于是,我开始收拾心情,决定在最后的一年多一点时间里全力以赴,争取能够考上一所好点的大学。虽然,到了高三以来,每次考试我都还是能够上三本线,但是却看不到多少的进步,让我的心里非常难受。

星期五这天,我们市二诊考试的成绩下发了,全班同学发出了巨大的惊叫声,因为我们班的重点人数突破了二十人,几乎接近全班近半的人数了。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虽然还是上了三本线,但是却仍然保持在超三本线十多分的分数段里。

因为我知道,高考的时候我即使上了三本,也是根本没有可能去读三本学校的。因为,三本学校不但收费奇高无比,而且确实没有什么好学校。所以,我才会努力地冲刺,希望能够将分数再提高一个等级,希望能够最终冲刺进入二本的分数线。

但是,从进入高三的这四五次考试来看,自己的成绩距离二本一直保持着三十多分的差距,这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无论我怎么努力似乎也跨越不过去了。

“唉,考这么差,有什么用呀。”下午放学回到寝室里,刘成波也是一脸无奈地感叹着,因为他的成绩比我更差,一直是班上倒数,离三本线还差十多分呢。

“是呀,我看我们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同命相连的还有一个宋波,我们几个基本上就是班上垫底的几个,此时他也是一张苦瓜脸。

“真是郁闷呀。”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宋波突然提议道。

“好呀,好久没有出去了,去放松放松也好。”刘成波立即站了起来。

于是,我们三个悄悄地翻过了学校那三米多高的围墙,小心翼翼地避过了上面的铁丝网和玻璃碎片,来到了大街上。好久没有上街了,我们又新鲜了一阵,然后溜进了几条街外的网吧里,在这里玩了一个小时的电脑。

随后,我们又一起去了河边上,找了一个小饭馆坐下来吃晚饭,谁也没有提回学校去上晚习的事情。我们叫了两个小菜和一碟花生米,然后要了一瓶五十多度的老白干就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发泄着心中的失落。

最后,让我们吓了一跳的是,我们三个人竟然喝完了两斤老白干,直到快要下晚自习的时候才歪歪倒倒地向学校歪去。然而,还没有到学校,刘成波竟然在大街上就高山流水地呕吐了起来,让我和宋波也同时翻江倒海一般跟着大吐特吐。

可是,当我们吐完后,这才发现刘成波已经一头栽到在了地上,身体还在抽搐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宋波吓坏了,但是还是记得将刘成波送去了区医院,因为区人民医院就在前面一条街上,也就是我们学校的斜对面。

到了医院,我们才发现刘成波面色铁青,医生连忙给他输液,并说他是酒精中毒了,来晚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我和宋波这才不得不壮着胆子给班主任打电话,而班主任这时还正在那些网吧里面寻找我们呢。

班主任很快就过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先是向医生了解了刘成波的情况,然后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我们,让医生给我们喝了几支葡萄糖水。

等到我们星期六早上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时,发现班主任竟然还在旁边守着我们。只是他可能太累了,就那么靠着病床就睡着了。

而我就在班主任身后的病床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头上那斑斑的白发。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如同泉水一般滚滚而下,浸入我的心底深处。

在这一刻,三年来班主任教育我的情景一一地闪现在心头,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那充满希望和鼓励的眼神,此刻显得更加地清晰。

“我真是一个笨蛋,不光是辜负了父母,也辜负了老师呀。”这时,我的旁边也响起了抽泣声,原来是宋波在我的旁边哭泣了起来,想来此时他的心情也和我一样吧。

“怎么啦?没事啦,别哭!”班主任也醒了过来,看到我们三个人都已经醒了,而且都在伤心地哭泣着,连忙轻声地安慰我们。

“老师,我们对不起你,你骂骂我们吧。”刘成波一边哭泣着,一边声音哽咽地对班主任说。

“好孩子,你们都还年轻,人生中的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古人说‘人非圣坚,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其实,就算是圣人,在他们成为圣人之前,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也同样犯过错误。

关键在于,我们不能知错不改,不能屡屡犯错,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如今,距离高考还有四个多月了,正是你们奋发冲刺的时候,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傻事了。不管高考时的结果如何,至少你们要让自己将来不会后悔。”

我们三个都伤心地哭了起来,谁说男儿不能流泪,那是因为未曾真正触及心灵。这一次的放纵,让我们懂得了很多很多,也让我们一夜之间心灵成长了起来。

重新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我们相视一笑,虽然说这一次半夜翻墙出去喝酒会受到留校察看处分,但是班主任已经竭力为我们争取从轻处罚。我们会将感激放在心底,在最后冲刺高考的日子里,用我们的努力去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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