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晴芳:“心黑,脸厚,坚韧不屈的追逐精神都是官场必备特征呢,三叔一样都不缺呢,多好的素质呀。放在府上闲职,实在埋没了一身的好才华。”
华四郎指着华晴芳颤抖个不停:“你敢如此议论长辈。”
华三郎拽了一把自家激动地兄弟,说的比较委婉:“四姐姐二叔可是当官的。”
华晴芳:“不行呢,我爹爹厚道的很,所以才是从三品。而且是闲职。”
这真是没法再说,他们祖父可是一品呢。才升上来没多久呢。华三有点肺疼。
拽着一个姐姐,一个弟弟走人了,这人就不是他们能随便招惹的。
他们一家子在这位姐姐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呀,还有就是华三郎相当的迷茫,十几年的人生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仔细想来官场真的需要芳姐说的那些特质,他要继续科考吗,他这么醇厚的性情真的适合官场吗,或许他只做个有学问的大儒就可以了。华三郎的世界有点要崩溃。
造成如此困扰华三的局面,这个真的不愿华晴芳,她真的只是吐槽而已,真的只是不齿华三老爷的作为,随口说说,不知道少年人如此的脆弱,经不住打击。
华老尚书对于学业明显大不如前的孙子,那是伤脑筋的很,必须找亲自谈话,探讨出来的结果,就是华晴芳总结的那么一个官场黑暗的问题,面对这么一个问题,华老尚书简直就是不能在更闹心了。。
你说他华家百年门风,怎么就出来这么一个小娘子呀,这要是郎君还凑合能看,可偏偏还是个小娘子,听听那是说的什么话,他一个在官场打滚几十年的老货也不过出窥官场百态,你说他一个小娘子怎么就敢如此出口狂言,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华家得被人说成什么呀,还有那小娘子谁家敢要呀。
必须要找谈话的节奏。
华晴芳就不知道华家三叔因为一口吃的,把她给弄到这个地步,不过就是随口几句话吗,怎么就让华老尚书找来,深沉,内敛,严肃的给予警告,给予危险性的认识。她招谁惹谁了。
华晴芳面对祖父的责问,那是觉得冤枉:“祖父芳姐错了,芳姐再不敢出口妄言了。”
华老尚书抿嘴,看着低头承认错误,认真忏悔的小娘子,怎么这话都不是如此老实的孩子说出来,你说这孩子怎么就具有如此的可欺骗性呢。
难怪自己会看走眼,怎么都不觉得这孩子让老妻为难到如斯地步,如今看来这孩子还真是不好随便安置呢:“你知道错了就好,谨言慎行,不说你那话从何处听来,看来的,就说你那话若是流传出去,让这大梁朝的官员如何看老夫与你的叔伯们,你不是置我们于跟大梁朝满朝的官员与敌对之中吗。”
华晴芳低头,虽然自己说的是实话,可这年头言论不自由,当官的谁敢承认自己是心黑手辣脸皮厚的呀,这不是在告诉圣人他们不忠不义吗。
难怪祖父如此的重视自己的口业问题,必须加强教育:“祖父教训的是,芳姐以后再也不敢了。是芳姐没有站在祖父跟父亲的立场上想事情,幸亏祖父教训的及时,没有让芳姐酿成大错,不然芳姐百死不足以赎其罪。”
害别人无所谓,害自家老爹真的不行,而且华二老爷那个样子,也担不起跟满朝文武作对的重担。这是分分秒秒被灭的节奏。华晴芳发自内心的在检讨自己,剖析自己的问题。
华老尚书真的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孩子认错态度太好了,自己要说都被这孩子给说了,还有什么是自己能说的吗,心里那个郁闷:“算了,你记得祸从口出。往后定然要谨言慎行,不光是你自己的荣辱,你是华家的小娘子,你的身上还挂着华家的荣辱。即便是往后嫁人了,你也要多想想。三思而后行。而且自古女子在内宅都是以贤良淑德为荣。”
不知道怎么的,华老尚书就觉得单是华家好像压不住这丫头,跟着就说了一句:“多想想你爹。”
果然立刻就看到自家孙女那认真,坚毅,后悔的眼神:“孙女定然会多想想爹爹的。”这话可是真诚多了。
华老尚书胡子翘了又翘,你能说这孩子孝顺他爹不对吗,可你就不能不要随时都除了你爹看不见别人的样子吗。
真是不太让人愉快的谈话,更多的是憋屈,不是这孩子认错的态度不好,是这孩子认错的态度太好了,让你一肚子的话还没怎么说呢,这孩子就已经深刻的在反省他自己了,你说准备了一肚子的货,就这么闷在了心里,多郁闷呀。
华老尚书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到底心有不甘,回到自己的书房就吩咐老管家:“去给四娘子送两本女戒去,让她好生的在房里研读,修身养性。”
华老夫人不插口,现在对孩子严厉些没什么,好歹在自家人眼皮子底下,不至于太过苛责。等他们嫁了人可就没有现在的条件了,一次的错误足以令孩子们毁了大半辈子。
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她华家能传承百年不是没有原因呢的,子孙争气是其一,还有就是长辈们管教的得当,督导得力。
华二老爷知道自家闺女被亲爹教训后,只是在芳姐的院子里面陪着自家闺女大半天,然后晚上去华三郎的院子里面调教侄儿了。
在华二老爷看来,你小子不好好学没关系,不是我儿子,我管不上,可你不好好学,不能把我闺女给带累进去呀,你还是爷们吗,不好好的调教你一番对不起我这一肚子的学问。
想想段氏,两人成婚十载,恩爱有加,就剩下芳姐这么一个闺女,自己都舍不得训斥呢,再说了自家闺女懂事孝顺,也没有什么用的着训斥的地方。都怪三房的三郎。
华三郎手腕子上绑着沙代子,站在书桌前面已经写了多半个时辰的大字了。鼻子尖都冒汗了。
华二老爷:“沉心静气好生书写,看看你那字不如三岁稚子有风骨,连点稳重劲都没有,二叔都不好意思说你,亏你还自以为是,怕进官场,也不看看你那水平,有没有进官场的底子。可莫要说出去,笑掉了别人的大牙,咱们华家可是跟着丢不起那人。”
华三郎手腕酸疼,握着毛笔都是颤抖的,终于知道为嘛有今日之灾了,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二叔这是为了芳姐出气来了:‘二叔不是侄子故意在祖父跟前说的,实在是侄子迷茫的很。’
华二老爷黑着脸:“那是你太闲了,若是起五更,敲三更的读书练字,会有时间撒癔症吗。”
真是太有爱了,好好地少年叛逆期,就被华二老爷给判定为孩子没事闲的撒癔症了。可怜华三那脆弱的心灵呀,还没有来的及武装呢,就被自家二叔给强力训导成防弹的了。必须得承受住呀。
华三郎欲哭无泪,被讽刺的面红耳赤,一丝的叛都不敢有了:‘二叔,写字不是一天练出来的,您饶了侄子吧。’
华二老爷想想自家闺女房里的两大本女戒,那是一点都不能放松自家侄儿的课业:“一天都不写更练不出来。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二叔才如此操练你,换个人如此有效的方法二叔还舍不得用呢。”
华三老爷在外面听了半天了,老二这是诚心的跟自己过不去呢,要不要如此欺负人,推门而入:‘二哥呀,既然是如此有效的法子,怎么不见二哥给芳姐用用呀,听说芳姐那手字可不怎么样。’
华二老爷眼皮都不抬,可见是把老三都跟着记恨上了:“芳姐一手大字写的风骨干练,好看的紧,不需要用,再说了那是小娘子,女红好不好才重要,字写的好不好重要吗,你觉得芳姐用去科考吗。还是你觉得芳姐往后会同,三郎一样靠这一笔字去封侯拜相呀。”
华三郎想哭,从来不知道二叔对自己有如此高的期望,还封侯拜相呢,自己做梦都没有如此高的志向呢,能说我我只要做到尚书就成吗。
华三老爷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一些,老二这是脸皮都不要了也要护着芳姐是吧,软和口气跟华二老爷商量:“二哥,都是孩子,干嘛这么计较。”
华二老爷:‘别这么说,我这是帮你教育孩子呢,你若是觉得我教导的不好,就把孩子给领回去吧。’
这年头长兄如父,华二不是长兄,那也是华三老爷脑袋上的一座山,敢领回去吗。
华三郎赶紧在中间和稀泥:“爹爹没事,儿子觉得二叔这法子当真不错,儿子的才这么点时间就沉稳了许多。”
华三老爷瞪着自家二哥,你够狠,咬牙走人了。他妈的多大点事呀,不就是两三天的不出屋吗,华二至于这样折腾自己的儿子吗。
等第二天华二老爷依然拽着胳膊有点抬不起来的华三郎去书房写大字的时候,华三老爷彻底的服气了,领着夫人去华老尚书那里为了芳姐求情,千错万错都是自家孩子的错,没事闲的脑袋发晕,跟人家芳姐没关系。
一个府里住着,华老尚书怎么能不明白这点事呀,可他罚芳姐跟这个也没关系,是让孩子收收心,不要随便乱开口的。
可惜华三老爷豁出去了,死皮赖的非得给华晴芳的禁足令给撤了。
华老尚书:“我就不知道你这个叔叔竟然如此爱护侄女。”心里感叹想他华府百年传承,今日兄弟失和,起因竟然是因为一口吃的。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放呀。这两倒霉儿子必须拎出来在教育呀,回炉,必须回炉深造。
华老夫人也是深有同感,说起来都是老三惹的事,不去人家二房蹭吃蹭喝,哪有今日的事情呀。
华三老爷儿子被人家拿着呢,心里在悲愤也不敢乱开口,我认了:“是芳姐贴心懂事,儿子这个做叔叔的喜欢的紧。”
别说华老尚书夫妇,就是三夫人柳氏听到华三老爷这话,都把头撇向了一边。实在是没有可信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