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落的个清净了……”沈温瑜回头看了一眼,并未有其他人跟上,也就只有身边的梁丘同他并肩而行。
瞥了一眼梁丘腰间挂着的葫芦,沈温瑜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忽然慌张了起来:“他不会死的吧?完了完了,彻底把他给忘记了,你赶紧把他从葫芦里面放出来!”
说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抢”那葫芦,却是被梁丘给制止了,梁丘的面上倒是依旧平静无波:“放心,这个葫芦不是伤人的,而是有治疗的功效。这段时间,便让他在里面好好休养休养吧。”
“你还有这种葫芦?”
沈温瑜了解不多,也就以前看过梁丘用葫芦收过妖怪,最后这些妖怪都化为了脓水,知道甚是厉害,一直不敢轻易招惹。
“之前你受伤……”梁丘正欲往下解释,但是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止住了言语,引得沈温瑜一阵疑惑。
他见梁丘很尴尬地拐了个弯,补充着:“我确实有两个葫芦,一个收妖的,一个治伤的。先不提这个了,你想好接下来的计划了吗?”
“……”沈温瑜愣了愣,也便没有过多纠结梁丘突然的话题转变,微微笑道,“你随我一起来,想必是知道我接下来要去找谁。”
“栾天骄。”
“没错。”沈温瑜应道,“不过……这该是我的任务,你同我一起来,是为了监视我,还是……”他顿了顿,将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又状似开玩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帮我吧?”
沈温瑜又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梁丘却是笑不出来,反而比以往看上去更要严肃上一些:“这件事情也该结束了,不管是你受到冤枉的补偿,还是我私心害你的惩罚,也该到来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沈温瑜的笑容不知为何僵在了脸上,心情也一路降到了谷底。
梁丘跟暮拾能够帮他查清冤案,让他不至于孤立无援把苦水往肚子里面咽,真的很令他高兴。
若说因此,他便对梁丘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但这“怨言”在他看来……不至于要让梁丘受到别人的惩罚和审判。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是我该得到的。”
“该说你是傻呢,还是大公无私?”
“不是傻,也不是大公无私。”
“那是什么?”
“……”梁丘正巧撞进他那双眼眸之中,一瞬间好像有些慌乱,梁丘急忙地移开了眼神,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又是沉默……沈温瑜都不知道该说这个人什么好,他有些烦躁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片刻以后计上心头:“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就不知道神君大人你舍不舍得了。”
见沈温瑜卖起了关子,梁丘也很给面子的接了一句:“你说。”
“既然你跟暮拾调查得都有眉目了,那怀疑的对象……该有目标了吧。”
他试探性地去看了一眼梁丘,见他稍做犹豫之后还是实诚地点了点头,沈温瑜这才笃定地开口:“不用怀疑了,就是从罗。”
对于这个结果,梁丘并无多少讶异,只是一直苦无证据,沈温瑜这般肯定,反倒是让梁丘有些高兴:“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们同红璆战斗的时候,她趁机攻击我,用的武器跟当初刺杀我的人是同一种,而且施法招数也很像。”
闻言,梁丘陷入了思索之中。他很少见到从罗战斗,即使看到了,也定然是故意有所隐瞒,所以梁丘才一直都没有什么察觉。
“我说的这些是我所见所感,你让我提供证据,我还真没有,就看你信不信了。”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玉帝信,让天庭众神相信。”
梁丘一派认真的神情,总会让沈温瑜心生忧虑,免不得又想起他方才所说的惩罚。
“这件案子说白了,她是主谋,你是帮凶,一旦查清了,她不得好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抵是天雷轰顶吧。”
“别说得那么轻松!”沈温瑜打断了梁丘的话舌,“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从罗,这件事情便与你无关了。”
“……你要让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从罗?”方才还云淡风轻的梁丘忽然就有些淡定不住了,因为他实在没有料到,沈温瑜居然会想这么做,毕竟他对沈温瑜所造成的伤害也不比从罗的少。到最后,沈温瑜不但不想要让梁丘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急于替梁丘撇清关系。
不过,梁丘的讶异在沈温瑜的眼里听起来又变了味道:“所以我就说,就看神君舍不舍得从罗了。”
梁丘有些好笑地反问了一句:“她?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舍得便好。”
“只是你对我……当真是没有怨言吗?”
梁丘及时地抓住了沈温瑜的胳膊,不至于让他趁机走了。沈温瑜背对着他,所以梁丘看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只是觉得他似乎是有些无奈。
“我们之间的账……不是早就算清了吗?”
“你觉得算的清吗?”
“那你还想要怎么办?”沈温瑜干脆回身去看着他的脸,可是梁丘又是巧妙地移开了眼神,不至于让人察觉他的一丝慌乱。
“既然是男人,我们就干脆一点,别那么婆婆妈妈的。”沈温瑜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一团和气地说着,“就算我对你还有些意难平吧,就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忘记吧,但这也正说明,你我之间的距离无法逾越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或者说,你甚至是喜欢女人的,既然如此的话,我也不强求了,让你我都难堪。”
“你的意思……”
“都这样了,你我做不成朋友或者是兄弟了,那就……至少不是仇人吧,你帮过我,我救过你,就都扯平了。”沈温瑜释然地笑了笑,“回到最开始的那种状态之中吧,见面的时候还能点头微笑示意一番,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