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随手举起一只钱包,然后将偷儿的皮带抽了下来,竟是直接将他悬空绑在行李架上。
蛮横暴力的样子,让小警察手足无措,他心里在揣测这个人是不是同行,又在惊讶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哟,还有纹身,看来规模不小。”
方岩在几人身上都找到了纹身,一个枪械扳机的纹身。
“前面四站,你们上来一共十六个人,这边留个,去了前面一节车厢五个,还有五个去了后面。自己把人点出来还是我帮忙?”
慢条斯理地将几人的衣服抖落出来,什么首饰现金,零零总总倒也不少,就是那么一个瞬间,极快地出手,又归于平静。
如果是一般人,遭遇这样的人数,就算明知道是对方偷的,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可惜,方岩是找茬的。
“小子,我操你……”
嘭!
一拳砸在绑在货物架上的偷儿肚子上,方岩冷笑一声:“放狠话?装什么江湖好汉,就你们这点偷鸡摸狗的本事,老子压根就没放在眼里。知道为什么找上你们吗?因为老子正好心情不好,而且很不好,然后有你们这么一帮贱人摆在老子面前让我发泄,我不得好好玩玩?”
说罢,手指猛地一按这只可怜虫的嘴唇,吧嗒几声脆响,上下四颗门牙直接断裂,痛的偷儿眼泪水狂飙,想要大喊大叫,可惜被方岩捏住了下巴,整个车厢都只是听到惨烈的呜呜声,还有两条疯狂踢腾的小腿。
血水从嘴角滑落,方岩满意地笑了,继续问道:“你会乖乖听话,把剩下的虫子帮我指出来,对不对?”
可怜虫含泪点头,飞快的点头,就像是小鸡啄米。
然而,这样的正义场景,没人会感动激动,有的只是噤若寒蝉,吓的一群人魂不附体。倘若除暴安良的都是这样的凶神恶煞,还是走的远远点吧。
“元妙,这个纹身你认识吗?”
方岩拎着那条宛若死狗的可怜虫,指着脖颈后的纹身,问小道姑。
元妙正将嚼完的口香糖团成一团,看到纹身后,点点头。
“应该是金边扳机会的纹身,规模挺大,不过从没闹过什么大事情。”元妙口中的大事情,自然是恶性案件之类。这群人偷鸡摸狗,倒也算得上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几年就出来了。
秘密团伙往往都是这样行事,却终究脱离不了吸血虫子的本质,一旦浮出水面,就是立刻曝光死。
“先生,您的……”
从老乘警手里接过那枚身份牌,方岩暗道这金盾的小玩意儿还挺好用。将小贼扔了过去:“他会指认同伙,你多叫几个人帮忙。”
说完,列车竟然缓缓地减速,十分钟不到,在滇省境内第一站停靠下来。
方岩一把拉起元妙,选择了下车。
等他们走了之后,车厢内才气氛重新活跃起来。诸如什么什么厉害角色,又或者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人,传说着,猜测着,像迷雾一样的给人一点点激情。
“还没到金边呢。”
元妙嘟着嘴,拍拍肚子,“我饿了。”
“我得先带点东西防身,过会儿请你吃饭。”
出了站,方岩就像是早就知道要去哪儿,领着元妙到了一处招待所。依然是那枚小牌子晃荡一下,前台的人愕然中递出一把钥匙。等方岩去房间的时候,又连忙拨通了龙云的号码。
“你还给政府卖命?”
元妙一脸惊愕。
“随你怎么想了。”
到了房间,从床底下拉出一只巨大的箱子,九毫米口径的手枪有好几把,还有手雷。他枪法一般,索性拿了两颗手雷在身上,两把手枪交给了元妙,让元妙纠结的一塌糊涂。
“会不会很危险啊?”
元妙顿时觉得和方岩勾搭在一起,貌似也没有吃香的喝辣的,反而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不安分的很。
“到了金边,你想干嘛就干嘛。”
捞了几支弹夹,又摸出一把车钥匙,出门后找到了一辆敞篷吉普,行礼一扔,开车朝着西南省道去了。
顺路买了一些盒饭,元妙在车上一边吃一边暗暗琢磨着:他到底要干什么啊?瞧着又不像是要闹事。唉,还是师傅说的对,给他做小老婆不划算,太危险了。
夜里,滇南的新闻正在播放着乘警破获盗窃团伙的案件,而在省道公路的尽头,金边火车站附近的车辆内,黑着脸的一个中年男子看着车载电视中的新闻勃然大怒:“白爱民是干什么吃的!这趟车怎么会折了十六个人进去!”
“哥,您消消气,再怎么样,花点钱一两年都能出来。”
浓妆艳抹的女子柔声劝说着,轻抚他的胸脯,“车上淘金,就是个快钱饭票。咱有着黑玫瑰,金边上下的头脸人物,谁不在这里挂个号。这才是长期买卖,哥,您现在也是混出头了,别舍不得。”
“呵……”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不痛快道:“我孔有德十二岁就出来混,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手下弟兄们愿意拼,愿意跟着混。扳机会是靠车上淘金起来的,现在他们莫名其妙砸进去,我不能不管。谁惹我,不算个事儿,但送我兄弟吃皇粮,老子不让他满身窟窿,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
嘭!
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暗青色的纹身,郝然就是一只扳机,随时等着被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