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这种病需要人陪,冷萍平日里也会给她讲些笑话,这会儿说着说着,就将如何与公鸡拜堂成亲的事情当做笑话说了,又道:“我还记得迷迷糊糊中公鸡拉屎在我身上的感觉,现在想想可真是……”
冷萍原以为刘老夫人会笑的,可是刘老夫人却叹了口气,心疼的拉着冷萍的手道:“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只是你大伯为什么将你赶出家门?你爹娘呢?”
冷萍心中一软,知道刘老夫人这是可怜她,也就说了爹娘死于瘟疫的事情。
“那一年发瘟疫,死了不少的人,我很是无能,救得了别人去没能救得了自己的爹娘!”冷萍低声道。
“瘟疫……”刘老夫人似乎拼命想着什么。
“老夫人,今日说的话够多的了,不如先休息一下!”身旁的婆子关心的提醒道。
刘老夫人突然盯着冷萍问道:“你说你叫冷萍?”
冷萍一怔,点点头,也以为老夫人累了,正要劝她休息,却听得老夫人又问道:“里城冷子岩你可听说过?”
冷萍更是一愣,冷子岩不正是古代冷萍爷爷的字?
“老夫人怎么认识我的祖父?”冷萍吃惊的开口。
“冷子岩是你的祖父?”刘老夫人脸上带着欣喜,“你是冷恩公的孙女?”
冷萍赶紧说道:“我的祖父的确字子岩,听说之前在天城做过事儿!”
“你爹可是叫蔚然?冷蔚然?”刘老夫人又问道。
冷萍赶紧点头。
刘老夫人的双手突然颤抖了,似乎在拼命压制着激动。
“老夫人,您可千万别激动,身子刚好,经不起!”冷萍感激上前劝道。
刘老夫人抓着冷萍的手,颤声道:“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们了!”
冷萍一时之间竟然摸不着头脑。
刘老夫人将刘焕与刘迎全都唤进了房内,刘元氏则与刘韩氏都在外面候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娘的身子又不好了?”刘韩氏十分的担心,赶紧问刘元氏道。
这些日子,都是刘元氏的人在伺候。
“没听婆子说啊!”刘元氏今日有应酬,出府了一趟,回来就听闻老夫人将两个孩子都唤进了房里,她也觉着奇怪。
两人都一头雾水。
房间里,刘老夫人拉着冷萍坐在床侧,不断的抹着眼泪,跟刘焕与刘迎讲着当年的事情。
“当年你们爹只是一个穷书生,与萍儿的祖父一起上天城赶考,后来路遇流匪,将两人身上的银钱粮食全都抢光了,两人要饭一路要到了天城。可惜你们爹的才华不如萍儿的祖父,还是屡试不中,可是萍儿的祖父却因为中了举人,找了一个西席的事儿做。那些年,一直是萍儿的祖父接济你们爹爹,直到你们爹爹中了举人。后来你爹将我从老家接来,两家人也是住在一起的,两人相互扶持,并头齐进,甚至一起考中殿试。”
“你们爹谋了个官职,萍儿祖父却进了国子监,教习太子读书。只是后来遇到一件事情,萍儿的祖父心怀意冷,执意要离开天城,你们爹爹留了几次都没有留住。就算是到死,这事儿也是你爹的遗憾。前些年的时候,我派人去打听的人回来禀报,说是终于有了消息,在里城,可是那会儿里城正爆发了瘟疫,封城,人也进不去,又恰逢府里有些事情,我这一忙,就耽误了,谁知道一拖就拖到了今天!看来还是老天顾念冷家对咱们的恩情,这不,治好我这病的人竟然就是子岩兄弟的孙女!”
刘老夫人说了这么长一串话,有些累了,也就轻轻的靠着冷萍,十分的亲昵。
刘焕是知道冷子岩的,冷子岩离开天城的时候,他已经懂事,自然晓得刘家与冷家的关系。
刘迎年纪小,却不知情,这一下子冒出一个故交来,而且这故交之孙女还是冷萍……
刘迎还是有些发懵。
“娘,我也记得冷叔叔,这些年也知道娘一直在寻找冷叔叔的家人,既然冷萍到了咱们家,也算是机缘巧合,不如就让冷萍与郝辰逸住在我们家里,以后也算是有个照顾!”刘焕说道。
冷萍一听,就想起了郝仁与她的决定,正待要插嘴,就听刘老夫人点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萍儿受苦了,咱们以后要好好的补偿她,一会儿让老二媳妇进来,我跟她说说,将翠微苑打扫出来,以后就让萍儿住在那儿吧,至于你们说的那郝辰逸,萍儿与他不是还没有圆房?况且当时成亲也是无奈之举,我瞧着就暂时让他们两人分开,等郝辰逸中了状元再说吧!”
刘老夫人这是给冷萍争气呢,她不知道冷萍与刘家的关系也就算了,如今知道冷萍是冷子岩的孙女,她的心里立刻起了维护之意。
大妻,这传出去也太难听了,不管到什么时候,冷萍的名声都是个问题,反正冷萍是抱着公鸡成的亲,所以刘老夫人是下定决心拆了这桩亲事。
至于以后要不要嫁给郝辰逸,那就得看郝辰逸的本事。
冷萍住在刘家,有了刘家做依仗,那身份地位配个状元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