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是苏星河和李瑞丽等人。
这就意味着,面对着压力如山的长枪和密集的竹叶,何惜白不能退后一步。
何惜白向后退了半步,卸去了长枪的一部分力道。
他出了一剑。
半空中有风云而来,黑压压的乌云咯笼罩在半空,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南雀的枪名为滚云。
何惜白这一剑来之于昔日风雨楼之中的八方风雨剑法。
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股狂风,那些袭来的边缘如刃的竹叶,在这股狂风之下,顿时土崩瓦解。
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竹叶再也没有凌厉的气势。
何惜白的剑身,有雨滴出现,随着这一滴,在周围瞬间出现了成千上万雨滴。
沉重的压力,开始压迫着南雀,他的目光已经变得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惧意。
风雨的威势,可不是凡夫俗子能够承受的了得。
纵然南雀是修行者,更是一位五品境界的修行者,但是,在风雨的压迫下,他不得不低头。
所以,他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滚云枪刺出,如同刺穿了一座大山,狂暴的真气肆虐,想要冲散那股风雨。
何惜白冷静无比,他的身子挤进了风雨之中。
风雨之**现了一道剑光,剑光宛若惊鸿,从风雨的这头,直接穿破大山。
何惜白的剑刃上,出现了一道血迹。
他收剑站在原地,带有抱歉之意的眼神看向南雀,似乎很愧疚。
南雀握着滚云枪,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淡淡地说了一句:“何先生不愧是盘宗主的首徒,南雀甘拜下风。”
何惜白微微行礼,歉然的说道:“南雀先生谬赞,何惜白愚钝,堕了剑窟之名。”
南雀微微摇头,目光从何惜白的长剑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身上,说道:“剑是好剑,人是中直之人,败在你手中,我毫无怨言,只不过,临死之前,有两件事相求。”
“请讲!”何惜白正色道。
南雀轻轻抚摸着滚云枪,柔和的目光看着枪身镶刻的云纹,说道:“这杆枪是我的本命武器,我希望在我死后,何先生能够替在下保管好。”
他竟是要把这杆枪托付于何惜白。
何惜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想要拒绝,但是在看到南雀的黯然的目光时,他缓缓点头。
“枪在人在,枪亡人亡,南雀先生以真情待我,那么何惜白自然不负先生之情。”何惜白庄重的说道。
滚云枪是南雀的本命物,可以使,这是他的第二条命。
他把滚云枪交与何惜白,这是对何惜白的莫大信任。
一个人临死之前,能够把本命物交与对手,只能够说明两件事。
第一件事,这个人是白痴。
第二件事,他信任对手。
南雀自然不是白痴,何惜白自然是可以信任的人。
南雀笑了,笑的凄然,“我死之后,希望先生能将我与北燕合葬。”
毫无疑问,这是他的第二个请求,也是最后一个请求。
何惜白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南雀再次笑了,只不过伴随着这一次笑容的,是他的脖颈处喷出了一股鲜血。
他的脖颈,有一道细细的剑伤,而鲜血正是从伤口处喷出。
他说了那么多的话,抽动了脖子上的伤口,鲜血尽情的向外喷。
就像是他将死,有无数的豪情向外释放一般。
滚云枪落在了何惜白的手中,南雀的身上全部都是鲜血,他的身子倒了下去。
苏星河沉默,他的铁刀插在地上。
何惜白把滚云枪交到一名西山剑窟弟子的手中,然后缓步走到南雀的尸体边。
他不顾南雀的身上都是鲜血,抱了起来。
百米之外的高岗上,是一处新坟,那是北燕的坟茔。
白衣军师派出进入神殿的八名杀手,已经死了两名。
信阳城。
一红衣女子走在城外的官道上,前方不足五里,就是大唐国都。
她似乎从云中而来,身上不沾染一丝尘埃,气息高洁,走路如同行云。
行云不是形容她的快,而是形容她的轻柔。
此时正值仲夏,天气十分燥热,即便是官道旁边的柳树,也没有了生机,像是病恹恹。
不过,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袍,清秀的脸庞上,没有出现一滴汗水。
她抬起了头,目光穿过遥远的距离,看到了信阳城三个字。
这时,一青衣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秋离歌见过大司命师姐。”秋离歌微微躬身说道。
这名红衣女子正是阴阳洞大司命。
大司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秋离歌,想不到出现这里的不是楚长欢,而是你。”
秋离歌微微一笑,说道:“他有要事去办,抽不开身,于是在下便来了。”
“那你就是要跟着我?”大司命冷冷一笑。
“师姐初次到信阳城,对这里不是很熟悉,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和好玩的东西,还有各色的小吃,当然还有热情大方的百姓,所以,我会陪着师姐好好逛逛。”
“无聊!”大司命冷哼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死,那么就跟着。”
秋离歌淡淡一笑道:“我不想死,但必须跟着,因为这里是大唐。”
他把大唐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大唐,是一个国度,是一个名字,更是一块地域。
他在提醒着大司命,这里是大唐的地域。
大司命说道:“看起来你真的很想死。”她看着秋离歌,突然有些惊异道:“怪不得,原来你的修行境界已至五品天人境极境。”
话说完,她向前走,一股无形的气势以她为中心,朝着前方推去。
秋离歌正站在大司命的前方,处于首当其冲的位置。
但是,秋离歌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似乎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