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说了一下,有一些不同意见。正等你回来拿主意呢。”
“好,通知下去,饭后连以上干部到作战室开会。”
“同志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九军政委陈海松,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战斗。
现在我们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整个西路军的命运也非常危急,青海马步芳集团出于地方割据的目的,在蒋介石的威逼利诱之下,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调集了五个正规旅、十几个反动民团,总兵力7、万人,想把我们聚歼于临高地区。
根据情报分析,此刻我红五军团损失殆尽,红九军经古浪战役、永昌战役、黑河甘浚战役、沙河战役,实力严重受损,已退往倪家营与总部、三十军会合。
整个西路军目前聚集于倪家营实施防御,兵力一万三四千人,枪不足五千,子弹粮食极度匮乏,可以说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作为受党教育多年,立誓要为党的事业奋斗终生的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打破敌人的战役企图,搅乱敌人的作战部署,断绝敌人的作战资源,在敌人最重要、最软弱的部位狠狠扎进钢刀,让他无法动弹、被迫退出战斗,解救主力于水火之中。
我的计划是全体人员整编为红九军独立团,伪装成循化上四工民团,以送伤员、领弹药的名义突袭兵力空虚的张掖,消灭守军,控制物资,解救战友,扩大队伍,掐断前线敌军的补给,逼迫敌人停止进攻。下面请同志们发表意见。”
一个胳膊吊在胸前的站了起来“我是总部一局作战参谋刘钢,我赞成这个作战计划,这才是我们红军的打法,避开敌人锋芒,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只是具体行动方案还需补充。”
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站起来说:“我也赞成。我是师7团三营副营长王峰,进入河西以来,我们不断地防守,不断地转移,打打不着,守守不住,处处被动,疲于奔命,真是憋屈死了。
再不改变战术,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只是计划必须周密,我们一千人,夺取控制敌人重要据点,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我赞成。”“我也赞成。”……
“你们是什么意思?怀疑攻击上级的决定,随意改变作战计划,私自成立部队,打乱部队原有建制,是党纪军法所不容的。
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向倪家营方向攻击前进,与主力会合,服从总部首长的指挥。
攻击张掖那是典型的机会主义和冒险主义,是左倾思想的具体体现,也是投降主义逃跑主义思想在作祟,本质上就是怕死,是被凶恶的敌人吓倒了的表现。
我坚决反对!”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站起身回头向着干部们挥舞着手臂。
“你是谁?”
“他是总部保卫部的巡视员,赵奇瑞,到我们团肃过反。”一名干部厌恶地着他恨恨地说。
“请问赵巡视员,我们这千把号人,怎么从敌人的包围圈中穿过,五六十里的突围途中被敌人骑兵包围怎么办?
好,像你说的我们不怕死,我们跟敌人拼了,对西路军的整个战局有帮助吗?我们的牺牲值得吗?
从927年开展武装斗争以来,我们面对的都是强大的敌人,到处是血雨腥风、白色恐怖,要把革命的火焰保留下来、燎原起来,一定要坚持正确的战略战术,那就是机动灵活的运动战和出其不意的游击战。”
“人的生命是宝贵的,我们每个人投身革命不都是为了打碎万恶的旧制度,推翻反动腐朽的统治,建设一个没有人压迫人,没有剥削,充满公平正义的社会主义社会吗?去充分享受社会主义带给我们的幸福生活吗?
我们在凶恶的敌人面前从来就不怕死,但我们不会选择稀里糊涂,毫无意义的死。
珍惜自己和他人的生命是我们每一个干部的责任,只要生命存在,我们就可以为我们的理想去奋斗,而失去了生命,什么都无从谈起。”
“大家都是党的忠诚战士,否则也不会长征来到这里,大家谁不想党的事业发展壮大、谁不想中央交给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
从总部首长到普通一兵心情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在围绕着完成任务思考最好的解决方案,这有错吗?连想都不敢想,又怎么能做好呢?
完全服从首长指挥,不能准确把握战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又怎么去调动基层干部战士的聪明智慧,集思广益,弥补细节的失误呢。
在即将成立的独立团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在没有作出决定之前,任何人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也有倾听别人意见的义务,我希望大家相互尊重,本着对党的事业负责的态度,站在全局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不允许用权威或大道理压制多数人的意见法。
别动不动这主义那主义地乱扣帽子,以为自己比别人都革命似的,你要真的是关心党的事业,就该认真这个计划有没有可行性、怎么才能更加完善,使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成立新的部队,是斗争形势变化的结果,是新的战斗任务的需要,没有组织、一团散沙在当前的形势下别说去打仗,活下去都难。
只有通过编制新部队我们这些来自不同部队不同岗位的人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自己的作用,才能形成钢铁的集体,才能完成好历史赋予我们的艰巨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