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正端着菜走过来,看到木槿迷茫的表情,说道,“公子,您不必惊慌,这个人经常和他娘子争吵,我们这里的盘子已经换下了不少了。”
“娘子?”木槿惊异的问道,那小二将菜放在桌子上,“是啊,那公子住店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他们是夫妻,不过看起来那女子不情不愿的,许是被逼无奈也说不定。”
“他们二人同住一间房?”木槿问道,那小二听到这里似乎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自然是同住一间房。”
“他们的房间在何处?我要住他们隔壁。”木槿冷声说道,面无表情。
那小二见他此时表情有变,顿觉不妙,却也不好多猜,只是说道,“这真是不巧,这位公子隔壁的房间都被包了下来,不许任何人打扰。”
“不许任何人打扰?”木槿不屑的一笑,然后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这些够吗?”
那小二的手哆嗦了起来,“够够,小的一定给您打点好。”
素旸回到房中便将窗子和门都关了起来。直到现在,她的心情都无法平静。想起他几日前对她说的那句话,“若我不是摄政王府侍卫,你不是苏玉瑾的侍女,你可愿嫁我?”
可是人生没有若是,他是王府侍卫,她是苏玉瑾的侍女,主子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定然要牵涉到他们。只因为,他们生来便是主子,而他和她生来便是为他们卖命的。所以,绝无可能。
方才木槿在楼下那样的暗示她已经知道,鸡叫之前,动手。
跟他一起回到中原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被他保护着。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女子,也是需要被人细心呵护的女子。可是,她却始终无法从他嘴里套出话来,那支镶有雪雨珠的簪子也到了泽逸风手中。此番回去,她该如何向姐姐交代。素旸知道,不能让南烁回到京城。否则,丞相便永无清白之日,姐姐也会永无宁日。若是不想南烁回到京城,只有将他杀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南烁站在门前叩了叩门,素旸站起身来,看着门,“谁?”
“你今日早些睡,明天我们便启程离开。今日我就不在这屋子里睡了。”
素旸的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看着地上的铺盖,然后说道,“随你。”这话落了下去,然后便再没有声音。素旸坐到床上,静静的看着跃动的火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楚天阔没有想到,叶昕洛会在苏玉瑾进宫后的第二日便上了朝。他的伤竟然好的如此之快,是楚天阔始料未及的。因为那飞镖他可是下足了力道,即便不死,也要休养一段时间。可是如今,他却安然无恙的站在他对面,冰冷的和他对视。楚天阔下意识便想到了有如此功效的只能是魂断续弦露,可是这魂断续弦露分明已经失踪已久,为何会被他用了。
叶昕洛站在他对面,神色冰冷,眼底是无尽的黑暗,他定定的看着他,“左相,看到本王,你觉得很失望吗?”
楚天阔听他的话,低下头去,淡笑一声,“小王爷说哪里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叶昕洛走到他身边,“是么?我竟不知,你心爱的女子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也如此高兴。左相就喜欢戴绿帽子吗?若是喜欢,本王不介意再送你几顶。”
楚天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手慢慢握成拳头,“小王爷说哪里的话,玉瑾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有了,小王爷不知道么?”
“你说什么?”叶昕洛听罢,手顿时揪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楚天阔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容,“小王爷莫非是耳背,我的话够明白了不是么?苏玉瑾之前的事情我完全都不介意,她肚子里的野种现在也没有了。小王爷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那孩子,是我亲眼看着死去的。”
“你竟然逼她……”叶昕洛一拳便砸在他脸上,因为之前他们说话声音小,还没有大臣看过来,此时叶昕洛的拳头落下去,楚天阔便倒在了地上,文武百官纷纷聚过来。
他们两个人武功都不弱,可是这是在大殿之上,即便是皇上没有来,也不可放肆。两个人此刻打起来却是无所顾忌,文武百官哪里拦得住。不多久,叶昀便过来了。
看到叶昕洛先是一愣,接着便勃然大怒道,“你们竟敢如此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可两人还是没有停手,叶昕洛招招紧逼,楚天阔却是一直在躲。
这两个人原本便不是吃素的,只是到如今才发现他们下手都不是一般的狠,便是一向毒辣的叶昀在看到他们出招的力度之后,也瞠目结舌。而叶昕洛此时并不占什么上风,因为叶昕洛原本便是怒极攻心才和楚天阔动起手来,即便是一直在攻击楚天阔,但是但凡懂武功的人都知道此时明显是楚天阔占了上风。
叶昀在一旁正思索着如何出招制止他们的时候,大殿之上已经响起了常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叶昀当下一惊,见那旁边厮打的两人还未停下,当下便从手中甩出一个石子来,打在楚天阔腰间。楚天阔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打,失去了力度,一下子狼狈的倒在地上,叶昕洛径直上前,提起他的衣领,“本王要杀了你……”
“住手,洛儿!”叶昀厉喝一声,“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正说着,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叶郢禹就走上了大殿,他站在宝座之前,还未坐下,文武百官都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郢禹双眼眯起,看着跪下来的大臣,和没有跪下来的那两个人,沉声说道,“怎么?莫非,你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叶昕洛说的,叶昕洛此刻还提着楚天阔的衣领,双眼好似能够喷出火焰来,可是他听到这话,便松开了楚天阔的领子,“臣不敢。”
“不敢?你之前五六日未来上朝,今日一上朝,便将朕亲自任命的左相按在地上,意欲行凶,你这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么?”叶郢禹慢慢坐到金黄色的龙椅上,他的十指扣在一起,唇角是冰冷的笑意。
“是臣教子无妨,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他。”叶昀站了起来,双眸冰冷的看着叶郢禹,“皇上也看见了,洛儿并未对楚大人怎么样。想来,这一切必是个误会。”
先软后硬?叶郢禹冷笑一声,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皇叔教子无妨是小,失了体统是大。更何况,楚天阔是朕亲自题提携的官员,他如此做,将朕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