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只是想吹,就吹响了。”
他低头沉思一阵,待得一会后,他指着一旁正坐着休息的一老头儿客气的说:“二爷,你给吹一曲呗,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天赋。”
被唤作二爷的老头儿,有些不耐的拿起身边的唢呐,当场就吹了一曲丧乐,听过这略显熟悉的丧乐,我重新拿起唢呐也跟着吹了起来。
曲声一响,非但中年男人有些震惊,那年迈的二爷也不禁赞叹道:“小娃子这曲吹的好啊,是不是学过呀。”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言语,中年男人一把搂着我的肩膀,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说:“小兄弟,要不这龙柱你就别搭手了,改吹曲吧,这丧乐手可不好找,怎么样,要不你考虑考虑。”
我眉头微皱,问道:“这吹曲有票子吗。”
他呵呵一笑说:“当然有,丧乐手的活可比你抬龙柱来钱快多咯。”
我一听这话,顿时一喜,就道:“那行,我就干这丧乐手的活儿。
待事情敲定好,从灵搭子外跑来一带着皮毡帽的男人,那人一进来马上就找上了中年男人,发声喊道:“桂子,事情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吗,时辰到了。”
被唤作桂子的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说:“都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那人点了点头,道:“行,动作麻溜的,我先过去招呼着。”
待人走后,桂子抬手招呼道:“弟兄们,干活了,都起来准备准备上路咯。”
他这一说,灵搭子里除却披麻戴孝哭丧的,其余人等都整了整衣裳站起身来,而我也拿着唢呐跟着了人堆里,顺着村中一处人家走去。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过村中土路,来到了一户高挂着白灯笼的人家,见我们来到,先前过来那个带着皮毡帽的男人,小跑着出门和桂子商讨了两句,随即对着门内大喊道:“阴人到,抬龙柱咯。”
他这一嗓子喊完,桂子马上指着我们吩咐道:“披麻戴孝的留在外头,吹丧抬馆的进去。”
一时间大家分成了三队人马,披麻戴孝的一队,抬馆的一队,吹丧的又是一队,我跟着后面,抬脚进到了大门,便看到一口已经准备好的黑木棺材此时正摆放在正堂中,在棺材前面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棺材两则站着好些个眼睛红肿的人,想必这些都是家属了。
来到正堂,那些个扎着黑带子的汉子,熟练的走到了棺材两侧站定,手搀着木梁,做出了一幅随时准备起棺的模样,见得他们已经准备妥当,围靠在棺材附近的家属,当先一步,举着遗照走了出去。
见家属出门,那个带皮毡帽的男人又喊道:“离家三里,龙腾九天,跨火炉起棺咯。”在他说话间早已有人将烧着滚烫的火炉子端在了门口,那些出门的家属一个个跨过了火炉子,径直在前面领着路。
家属一动,顿时锣鼓翻天,炮仗声也响了起来,几个抬馆的汉子1,2,3吆喝一嗓子,牙口一咬,卖力的抬起了棺材直接朝着门外尾随而去,当棺材抬起的瞬间,吹曲的二爷赶紧招呼道:“吹丧上路。”
说完他当先吹响唢呐,他这一响我们马上也都齐齐吹响,一路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出门我便见到了这种场面,披麻戴孝的,前头领路的,抬馆的,张罗的,吹曲的,系数下来得有三四十人,汇成了一条人海朝着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