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见桂子叔服软,哼了一声这才作罢,待得一会有人送来了两套丧服,兵告知我们换上以后就去正堂跪着,我接不过怒哼了一声,恬怒道:“桂子叔,你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桂子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我说你小子,这里可不是村子里,人家要是不要你,咱两都得去喝西北风咯,怕个啥,哭丧多安逸。”
说上两句桂子叔又没了正形,我白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换起了衣裳。
等换上了衣裳,我们便随着人群站到了一边,静待着丧礼的开始,待了一会儿,门外炮仗声响起,随着响声落下,几个手持各类乐曲衣着黑袍的汉子扯高气扬的走了进来,那些人一进门,马上先前训斥我那中年汉子小跑着迎了上去,招呼道:“哎哟,几位爷可算是来了,快上座吧,就等你们了。”
那些人,点了点头,默然的走上了棺材前头坐在了椅子上,结果这一坐,马上就有人发现了端疑,本是八张椅子可这来人只有七人,这还空了一张椅子呢。
红白喜事图的就是个讨头,那容得缺斤短两,八人奏一台此时少了一人还能是八台吗?就好比一只鸡少了两脚,那还能算一只鸡的价钱吗?
中年汉子看到这种情况,苦着脸走上去,低头询问道:“几位爷,你们这八台咋还少一人啊。”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哼了一声道:“这价钱少了些,老二讨了其他活,就不来了。”
???这人说完,也不管中年汉子怎么想,直接闭上了眼睛,中年汉子吃了个闭门羹,讪讪的退了下来,走在下面他这才低声骂道:“我呸,什么东西,迟早老子要换了你们。”
低声骂了一句,他马上又拉下了脸,无奈的苦笑道:“哎,这少了一人,不知道这姓王的能不能得行,要是不得..这票子怕是拿不到了。”
我听到了中年汉子的喃语的骂声,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出面,毕竟先前他的那般作态实在是让我有些反感,不过就在这时候桂子叔却在身后突然推了我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这一下,中年汉子将目光投向了我,沉默一阵后,他抬脚走了过来,看着我道:“小娃子,你刚才说你是不是会吹丧乐?”
我先手不满的看了一眼,在后面偷笑的桂子叔,这才回头对上中年汉子抗声道:“不会,我一个小娃子能吹什么丧乐。”
“哟,还挺记仇。”中年汉子哈哈一乐,诱惑着说:“你看哈,你们这哭丧也没几个钱,要不你就去顶顶,等完事了,丧乐手多少票子,我就给你多少票子。”
我本想着赌气说不干的,可转念一想,桂子叔也没多少积蓄,要这般下去,那我们可是连住房的票子都给不起了,这样一想我心中豁然开朗起来,我看着中年汉子问道:“丧乐手多少票子啊。”
中年汉子伸出一巴掌,咧嘴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五十块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了,在村中丧乐手也差不多就这价,当即我就要点头答应,却又听到这中年汉子这么一句话:“小娃子,五百块虽然不多,可也不少了,你琢磨琢磨。”
五百!我惊呼出口,旋即又感觉捂住了嘴巴,眼中久久不敢相信,中年汉子见我神情怪异,紧张的看着我道:“小娃子,没事你就跟着吹吹别露出马脚就行,行不。”
“好..行,行,太行了。”缓过神来,我感觉点头答应,这五百块对于我来说就算是天价了,要知道在村中也就五六十,可这出来了就翻了十个倍,我现在总算明白为啥中年汉子一开始对我那般态度了。
几句话商妥好,中年汉子不知道打哪儿找了身黑色长袍给我,又抵了支残破的唢呐给我,说:“换上衣裳你就拿着唢呐上去。”
看到中年汉子递来的唢呐,我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从怀中拿了一个小布袋,从中抽出了二爷传给我的唢呐来,这些日子唢呐一直被我带在身上,因为二爷曾经告诉过我,丧乐手唢呐离口不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