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四找上了我们,见面第一句话我就问他,怎么样了。
王四意味深长的吸了一口气,紧张的看着我们,说:“消息放出去以后,我故意没找海家班的人,就在昨天晚上,他们又来了,还是同样的话。”话到这里,他一顿,又告诫道:“你们一定要小心,这活海家班的班主海老亲自出马了。”
海老?那个从未谋面的海家班班主,听到这个消息,桂子叔和我面面相觑,心中已经十拿九稳,这他娘的背后下套子就是这海老。
这丧活规格不大,也就意味着票子不多,那这海老突然现身,其中的意思不寒而俞,桂子叔不着痕迹的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慌。
他看了一眼王四道:“四儿,你自己也小心些,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别管我们自己先走,我们自然有法子脱身。”
王四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是会死人的,当下也不敢托大,紧张的点了点头。
商议了一番,我们便走到村口和他们会合,到了地,我发现此处已经站着十来个人,除却抬棺的,有五六个都是丧乐班子,其中有一人看着脸生,这人满脸皱纹,鹰钩鼻子,一脸的凶煞样。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背后的海老了,在我打量着他的时候,海老同样将目光投向了我,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就别过了头去。
我不知道他这一抹笑容意味着什么,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这抹笑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龇牙咧嘴的恶魔。
我不自觉的站到了桂子叔身边,先前的对视桂子叔都收在眼底,他哼了一声,挡在了我的前面,故作不屑的看了一眼海老。
场中的火药味明显升高,王四适时的走上来打着圆场说:“我看大家伙都到齐了,咱们这就走吧。”
一路上大家出奇的没有多说话,走上小半里,一个百余户的村子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进到村中,跟着王四找到了哪办事的人家,我抬头打量了一眼,青瓦土房,有一小院,这种规格在村中只能算是平常,丧礼也不会太过于讲究。
一进门,主人家已经客气的迎了上来,交谈了两句后,王四拿出班主派头摆了摆手,说:“几位爷,上桌吧。”
话音落下,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从怀中拿出唢呐径直走上了主座,结果屁股还没坐下,边上已经有个年轻些的丧乐手一把拽住了我,说:“小子,这是你坐的吗,边上去。”
将我拽住,海老微微一笑,当然的坐在了主座,面对着这种情况,我并没有动怒,哼了一声,坐到了边上。
见我们并没有当场打起来,底下的王四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忙道:“开始吧。”
“呵呵,听说小兄弟吹水龙伶很有一手,那这样今儿个这曲就来一首《水龙伶。》”海老虚伪的冲我笑了笑道。
我并没答话,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见我一幕默然的态度,海老也不动怒,手中举起唢呐,吹奏了一首《水龙伶》,他这曲子吹出,顿时就透出了一股刚猛之色,这看似悲喜交加的《水龙伶》硬是被他强行改变了曲路,从这里我不得不承认,海老丧乐的手艺不在我之下,若是让我来,我一定做不到。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老虎逮不到肥羊,还不是吃耗子吗?既然吹不过你,那你这些小弟,我总能应付吧。
当即我也不含糊,直接按着我的曲路吹响了水龙伶,这一下可不得了,五门曲声,竟只有两门听响,一门刚猛霸道,一门曲折委婉,柔中带刚,刚中有柔。
海老听到我的曲子,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他并没遮掩自己的神态,我看到他这幅表情,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好像他并不是来报复我的,而是另有所图...《水龙伶》?不对!他竟然是想要我的曲谱!
我猛然惊醒,背脊更是忍不住直冒冷汗,若是这样的话,那..他肯定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说不定这单活一完事,我们就会陷入无尽的危险当中,想到这些,我面露慌色,紧张的看向了在台下的桂子叔,不过当我目光扫过之时,我惊恐的发现,此时的桂子叔竟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