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停歇,我不敢在动弹,只得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坏境,我这是滚在了一处山沟中,沟里不知干涸了多少年,底下全是硬土,除了有几颗李子树枯霖霖的,其他啥也没有,停歇了片刻,我身上的痛楚消散了不少,我趴在地上尝试着挪了挪,痛楚虽有,也还算能忍受,毕竟只要能躲过一劫,这点儿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
“走啊,咱们回家了。”正当我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李子树下突然生出了一只满是枯骨的手掌来,随着枯掌的生出,一道沙哑阴寒的声音接踵而来。
“别过来!别过来!”我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尖叫一声,手脚并用,拼命的往山坡上爬去,当我抓着一把一把坡上的黄土往上爬时,我惊恐的发现,无论我怎么爬都爬不上去,一直在原地打着转儿。
而在我身后,李子树下那只手已经尽数伸了出来,一颗发腐,满是蛆虫的头颅也从土中探了出来,我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发声的,但它的声音就一直在我耳边徘徊,还是那样的沙哑阴寒: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我不敢回话,依旧在不停的挣扎着,不过这山坡就像故意跟我作对一般,我爬上一截去,马上就从坡上滑落了下来,这是一个死循环,前面我永远爬不上去,后面又有鬼怪追绕,在我心中极度慌乱的时候,根本生不出半点绝望的情绪,在不停激发出的求生欲望下,我像机械版一直往前爬着,尽管微乎奇妙,我也在爬着。
就在我攀爬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能够闻到身后的恶臭了,我惶恐的瞪大了眼睛回过头去,全身都是已经发腐的一具尸体,已经靠近了我,他僵硬的伸出手来,就要抓住我,我想抬脚把它踹下去,可我发现此时的我不但精疲力尽,而且浑身的伤痛,想要抬脚却根本提不起分毫。
在这种危难时刻,我没有任何可以寄托的东西,若是有那就是怀中像个石头疙瘩一样的鬼玺,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从怀中将鬼玺拽了出来,我无比渴求的期望着,期望着它能发挥出原有的作用,很快这份期望就变成了绝望,鬼玺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在我慌乱间一下滚到了山沟里头。
我想去捡回来,却发现鬼玺边上正是那只浑身发着恶臭的腐烂尸体,我想放弃,心中又有些挣扎,桂子叔说过这鬼玺可是个了不得的玩意,事实证明它的的确确是很了不得,能将厉鬼招之所用,敢问这世间除了鬼玺还有何物,有没有说实话我不知道,但为了衬托出鬼玺的高贵,我宁愿相信没有。
捡不捡鬼玺在此刻好像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因为腐尸体像钳子一般的手骨已经狠狠扣住了我的脚踝,要是我们滚下山坡,我自己就以我的气力,一脚就能踹开它那让我厌恶的手骨,可话又说回来,要是我没有受伤,这一个小小的山坡又怎么困得住我,归根结底还是出在了受伤上。
尽管如此了,但我还是侥存着一丝期望,眼前的鬼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稍不留声就把持不住要吃人,但是鬼也不是万能的,它会找替死鬼,但也不会直接动手杀人,至少我目前见过的还有动手杀人的,它们无非就是利用人与生俱来的恐惧,让人心中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本来,继而创造出幻觉让人自己害死自己,很快感受着身上传来真实的触感,还有差点儿将我熏的昏死过去的恶臭,我心中不由得想出声骂上两句,这话是哪个****的说的!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潜能,而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除了绝望好像就没有见到其它情绪了,逐渐的我爬累了,也不想挣扎了,就这样紧闭着眼睛等死,我本来逃生的欲望现在又变成了一种无奈的期望,我期望它一会吃我的时候,劲量能够快点儿,别让我太痛苦。
在我闭眼的时候,它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除了原本的伤痛,我并没有感觉到半点痛楚,甚至是脚下拽扯的大力感也消失不见,我心说它应该是从我的脚先开始吃吧,既然脚没了,那我还能抬脚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的确是试着抬了抬脚,这一抬我又诧异的发现,脚没了还能动!
很快我又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脚没了我怎么可能还能感觉到呢,我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去,周围夜冷星稀,黑黝黝的什么也没有,若要说有,那就是山沟中有着一枚一闪一闪发着幽光的鬼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