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事情过于不可思议以及造成的恐怖后果没有人能承担的了,大宋朝一向拖沓的办事效率在这一刻充分的提速起来。
先是开封府府尹吴遵路带领了大帮衙役将整个驿馆团团为主,而后鸿胪寺的周海宇,参政知事韩琦、枢密使夏竦、六扇门总捕头浩林等朝廷巨头来齐之后,在向张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果断的做出决定。
由韩琦和夏竦两位相公以及周海宇入宫向官家禀告这件事情,浩林留下了协助吴遵路勘察现场,并要求在午饭之前必须将党项人的死因查出来并传到宫内。
发生这种血案本来没有鸿胪寺什么事情,不过张英作为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官员自然不能提前离场,随时等候吴遵路的传召。
在这一过程当中,每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外国使团被人全部杀害于京城使馆,这样的事故不禁在本朝没有发生过,即使往前推千年,这也是不曾有过的事情。
更何况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西夏使臣一死,宋夏两国的和谈便无从谈起,那么远在野狼谷的杨宗保,最大的可能便是为死去的西夏使臣偿命,即使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宋人做的,可是远在兴庆府的李元昊不会这么认为,他只会以为这是宋人在向他下战书。
更可恨是此事一旦宣扬出去,朝廷的脸面何存,一个连外国使臣安全都不能保证的朝廷,又怎么能号令天下,让周边的番邦效果俯首听命。
要知道这次西夏使臣入京高调到什么地步,一路高举和谈大旗,整个关中、京西北路、京畿路没有人不知道这次党项人入京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期盼朝廷通过谈判将杨宗保营救出来,可是发生一档子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人会知道。
就这么邹着眉头的韩琦和夏竦来到了皇宫大内,向皇帝行礼过后,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自己向官家禀告此事,直到两人同时想起还有个人和自己一起入宫,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然后盯着周海宇看。
坐在御桌前面的皇上还以为三人对自己这么快召见西夏使臣有什么不满,毕竟这次自己可是没有和东西两府沟通就做下了这个决定。
“二位相公难道在生朕的气?”皇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二位相公如果觉得此事于规矩不合,朕便下令推迟于西夏使臣的见面。”
韩琦二人没想到官家在自我检讨,只好用眼睛瞪了瞪周海宇,你再不说,等官家发现他的低调是无用功之后,大家就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海宇又怎么会不知道将西夏使队全部死在驿馆是多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谁叫眼前这两位大人是朝廷数一数二的巨头,自己这个看上风光无比的鸿胪寺少卿在他们面前就跟一只小蚂蚁一样,只好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向皇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皇上在听了周海宇的陈述后,脸色变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然后突然拿起台岸上的砚台往地上一扔,然后从韩琦开始看,然后夏竦,最后是周海宇。
“你们谁来给朕解释下这个事情?”
显然皇帝已经怒不可遏了,在天子脚下,将一国使队全部灭口,这与当面扇天子耳光有什么区别,当今官家虽然以仁孝名扬天下,可并不表示皇帝不会发脾气,驿馆一事不紧把自己脸面丢光了,顺带把自己祖宗的脸也丢光了。
看到官家大怒,韩琦三人连忙下跪,口称皇帝息怒,当然这个时候作为当朝宰辅的韩琦不能再有所表示了。
“启奏万岁,微臣已经让开封府尹吴遵路和洛林洛总捕头在现场详细勘察,务必查出蛛丝马迹,并且已吴大人已经下令全城戒严,并在各大城门口加派人手,严查出城的人员。”
“全城戒严,难道还嫌朝廷的脸丢的不够吗?是不是要朕下旨悬赏捉拿凶手,好让天下人看朝廷的笑话吗?”
一听这话,即使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参政知事韩琦,也一下子吓得汗流浃背,这几句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啊,其实韩琦也知道全城戒严的严重性,要知道有宋以来,只有京城只发生过两次全城戒严,一次是太宗皇帝即位,一次是真宗皇帝御驾亲征。
开封汴京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繁华无比,可是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所有在开封府生活的人心里有多脆弱,当年第一次戒严,从京城逃跑了十万百姓,第二次戒严更加严重,直接跑了近二十万百姓,而且京城的大户更是跑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如果今天全城莫名戒严,那么百姓会怎么看,是西夏打来了,还是辽人已经饮马黄河,亦或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