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臣禁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亚历山大一眼,突然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是保镖,面对上门找茬的恶客,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失常。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对方三个人也看到了客厅里朝这边张望的亚历山大,三个男人立刻怒气冲冲推门而入。安秉臣挡在他们前面,同时撩开新买西装的衣襟,拔出腰间斜插的雅利金手枪。可惜就在他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对方居然亮出三只锯短的双管猎枪,枪口直指着他。这东西近距离范围内可比手枪厉害多了,只需要一扣扳机,他的脑袋铁定搬家。除了举起双手,安秉臣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办法。
客厅里两个女孩一声尖叫扭头逃进厕所,亚历山大脸色发白,双脚一软瘫坐在沙发上。
三个人直接逼到亚历山大跟前,为首一人问道:“那酒瓶是你扔的吗?”哈萨克斯坦人人都能说露语,即使是哈萨克语也借用了大量露语的西里尔字母。加上这些人早已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个露西亚人,所以都操的是一口露语。
亚历山大这才想起刚才携美归来时在楼下随手扔了个空酒瓶,至于朝哪里扔,砸到什么了,他一概不知。现在看形势,应该是那个酒瓶闯了大祸,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赔礼道歉的时候。
“我没有扔什么酒瓶,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亚历山大嚅嗫地解释道。
为首那人上来就是一巴掌:“放屁,还敢抵赖,监控视频上扔瓶子的就是你!”
安秉臣向前跨了一步,看守他的人立刻把双筒猎枪口抬起对准了他的脸,另一个人动作麻利地拿走了他手上的雅利金。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法开口,他不会说露语,也不会说哈萨克语,只能通过连接腕式终端的耳机听懂对方说的话,而且还是滞后两秒钟。
安秉臣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隔壁的辛旭和薛世杰肯定已经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那边房间里有一只卡鲁,就凭这点已经不用担心。几个月前的那个深夜,他曾经被上尉用枪指着头部,那是他经历过的最危险的情况,比险些死于露军狙击手还要惊心动魄。没想到在这里,又有人杀上门来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面前拿枪的人把手伸到他怀里,不是找枪,而是从口袋里摸钱包。
钱包被摔倒地上,对方看了一眼里面的护照,毫不犹豫地拿走了夹子里的几百美元。哈萨克斯坦不允许公开使用美元交易,但这并不代表本地人不喜欢美元。
被人用枪指头,又被抢劫,这脸可丢大了。
“留个活口。”他用中文喃喃自语道。
门被一下推开,两个人闪了进来。薛世杰和辛旭手中的手枪和自动步枪同时开火,因为怕伤着安秉臣和亚历山大,他们没有扫射,都是单发点射。
安秉臣面前的看守者突然倒了下去,脑袋爆开,红白之物洒满地毯,那支短筒猎枪也掉落在脚边。从他身边走开的另一人正好背对着门口,听到响动回过头来时已晚,薛世杰连发两枪打中他的腹部,这人踉踉跄跄往后摔倒,抽搐着再也没有起来。正在拷问亚历山大的那人反应很快,见势不妙立刻揪起音乐家挡在面前,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只从窗外爬进来的小东西。
卡鲁蹿起来跃到半空中,挥动了一下锋利的前足肢,一只握住短筒猎枪的手掉落在豪华套房的绒毯上,过了半响才听到那人的惨叫声。
安秉臣从尸体上拿回了自己的手枪和钱包,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那个仍在惨呼的绑架者脸上,鼻梁碎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套间,一颗牙齿飞到玻璃茶几上哐啷作响。
“楼下有一帮人,时间恐怕不多。”薛世杰走到窗边挑开帷布向下观察,他们住在七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但隔壁的房客十有**已经听到枪声。
“我去收拾东西。”辛旭收起手枪,返回隔壁去打点行李。
安秉臣打开腕式终端的同步传译开关,然后蹲下来,用力踩在那个尚在挣扎的家伙的断腕上。从对方的反应速度和音量来判断,这个动作的效果非常好,也非常提神。
当所有的遮羞布和规矩都没有的时候,他只能用一种方法说话,某种疯狂的**开始渗过所有的边界,这种时候他却变得格外冷静:“你的主人是谁?”
“啊。哈桑少爷不会放过你们,我们还有十个人在外面。”
“哈桑少爷?你给我介绍一下,他是个什么人,说吧。”安秉臣拿起那人丢在地上的短筒猎枪,枪口抵住他完好的左手手腕,确保对方能清楚理解他的意图。
“哈桑少爷。的父亲是内务部副部长,停在楼下的跑车准备用来参加明天的新年豪车大赛,前引擎盖被酒瓶砸了个坑。如果找不到负责的人,我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