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太合适吧?七丫头非长非嫡,按说......”大夫人有这个想法,可不是为了便宜那个臭丫头的,因此赶紧说。
老祖宗听了不顺耳,眼都不抬一下,不悦地说:“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听着怪别扭的,七丫头怎么就不是嫡的了?她可是馨儿肚子里出来的。”
她心里对这个大媳妇的不识时务嗤之以鼻,大长公主至始至终,看中的就是七丫头,大夫人却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还做这些毫无用处的小动作,可不让人笑话?
自打甄宝人出生,老祖宗还是头一次这么公开说她的身世,而且是出于维护甄宝人的目的,大夫人心里一寒,忽然想起二姑娘这一次从天清寺回来的时候,额头顶着一个大包,满脸忿恨地对自己说:“娘亲,亏得你每日里辛苦操劳,老祖宗可太偏心了,从头到尾只是拉着七丫头往外走,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大夫人想到这里,心里又将甄宝人恨上了一百遍,暗吸口气,慢慢平复心境,刻意说:“母亲莫要生气,是我一时着急说错了!不过,事实是这样没错,可她自打出生,就记在方姨娘名下的,外面的人都以为她是庶出的。”
“那又如何?君宜县主还不是个庶出的。再说,锦文大长公主为她孙子薛晓白相中的,一直也是她呀!”老祖宗不耐烦地说,“行了,就这么说定了,这事儿就别再议了!”
“是。”大夫人暗暗握紧拳头,手指掐着手心,尖锐的痛。
她走了以后,老祖宗将秋蔓叫了进来,吩咐说:“你去七姑娘屋里看看,她好些没?”又带着爱怜地唠叨一句,“这孩子可真不经吓,这都三天了,还没缓过来。”
秋蔓笑盈盈地说:“老祖宗你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七姑娘还是个小姑娘,自然不如你了。”
“就你嘴巴甜,快去吧。”老祖宗终于露出了笑脸。
秋蔓点点头,径直来到莲汀院的东厢房,只见春雨和寒星坐在外屋边打络子边小声说话,屋里则寂然无声。
两个三等的小丫鬟看到她,赶紧站起来低声问好。秋蔓指指屋里问:“姑娘是醒着还是睡下了?老祖宗惦记的紧,差我过来看看。”
“哦,姑娘刚刚醒了,这会儿正跟云笙姐姐说话呢。”
秋蔓闻言一怔,早就听说云笙姑娘自从进伯府里,很是低调,不太跟人往来,却隔三岔五地只往七姑娘屋子里跑。其实不只是她,秀平也喜欢往甄宝人的院子里跑,大家每回提到这些,都觉得十分纳闷。
“秋蔓姐姐,你稍等片刻,我去替你禀告。”
秋蔓点点头。
春雨进了里屋,不过片刻,秋芝就出来了,满脸笑容地拉着秋蔓:“姐姐做什么在外头站着?这两日风大,小心吹坏了。”说着,拉着手便往屋里走。
“七姑娘可好些了?”
“无啥大碍了,只是有点乏力。”
两人边说边走进里屋,甄宝人正倚着软榻坐着,云笙则坐在榻前的圆墩上,不知道方才在说什么,似乎十分热络,两人的眉梢都带着笑意,屋里气氛也十分融洽和谐,让刚进来的秋蔓顿时生出一种“来的不是时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