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画有点儿气喘嘘嘘,眼神儿闪烁不定,她迅速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周边的客人要么忙于送礼物,向魏静香母女道贺;要么彼此之间忙于互相寒暄,并不会有人会格外关注一个丫鬟;而伯府这桌安排的就是甄家的几个姐妹,除了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正低着头说话,六姑娘、七姑娘并不在座位上,于是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随后紧张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帕子,躲躲闪闪地从桌子下面递到二姑娘手中。
二姑娘看见秋画点了头,她情不自禁地长长松了一口气,真是老天有眼,果然没有辜负她的一片痴心。
“秋画,陪我去一趟净房吧!”二姑娘迅速将秋画塞过来的鼓鼓囊囊的帕子塞入袖子,镇定片刻,她低声吩咐秋画。
正在这时,甄宝人、六姑娘和魏静香寒暄完毕返回了座位,她心里正为这位大小姐今日为何对自己如此亲热犯嘀咕,恰好和陪着二姑娘离开的秋画打了一个照面。
咦,怎么今儿陪二姑娘来的大丫鬟不是秋至,却是不常出来的秋画?刚才这半天二姑娘身边好像一直没人,这秋画在人家府邸,不伺候自家的主子,跑哪儿去了?!
甄宝人当然想不到,二姑娘对死忠于大夫人的秋至早已恨之入骨,这次为了不让她到东平侯府来,妨碍自己的大事,下了狠手,三天前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巴豆,一夜之间秋至泻肚几乎脱了形,完全起不了床;大夫人一看她那幅模样儿,担心是传染人的疫症,直接将她搬到了外院下人们住的院子,终于达成了二姑娘不可告人的目的。
“七妹妹,你又想什么呢?”六姑娘坐下后捏起一块玫瑰丝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碰碰甄宝人的胳膊问。“喂,我刚才一直想问你,早上那一位非得留下,到底为了什么你发现了吗?”
“我哪儿发现去呀?你以为她会直接告诉我?”甄宝人的注意力被六姑娘的问话打断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了想接着说,“不过,我有一个感觉,她着急留下的目的,有可能是想借着等轿子的机会,去看看魏世子的院子!”
“哦?真的?你们......真的去了世子爷的院子?”甄盼人的眼睛瞪圆了,一幅八卦的样子。
“可能吗?我过去吃的亏还不够大,才不会上这个当呢!反正,不管她怎么说,也不管那徐嬷嬷怎么说,咱就是不去,没地呆也没关系,我自己回马车上呆着了!”甄宝人白了她一眼。
“那她......去了吗?”甄盼人着急地问。
“她好意思一个人去?也只能乖乖回到马车上等了呗,不过,眼瞅着情绪不好,乘软轿来的路上,她一句话没和我说!”甄宝人瞟了四姑娘的背影一眼,嫣然一笑。
“真有你的!”甄盼人很兴奋,她如今和四姑娘成了死对头,对方吃瘪,她自然高兴。
“哎,今儿二姐姐出来怎么没带着秋至,六姐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甄宝人随口问六姑娘。
“有什么奇怪的?你是不知道,我屋子里的秋兰去看过秋至,人都被挪到了外院呢!前两天不知怎么地突然拉起了肚子,拉得人都下不了床......”甄盼人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大丫鬟模样的走到她们这一桌,屈膝一礼,笑嘻嘻地说:“各位姑娘好!我是二姑娘院子里的宝蝶,小姐吩咐过了,几位姑娘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吩咐小蝶就好了!待会儿姑娘们都要到吟月楼午膳,小姐特意嘱咐我带几位姑娘们过去呢!”
宝字开头的丫鬟,那都是东平侯府的大丫鬟,一定是魏静香贴身的人,都是能在她面前说得上话的。
四姑娘眼珠一转,立刻上前亲热地拉着宝蝶的手说:“哟,真是个伶俐的人,不愧是二小姐身边得力的人儿,少不得要劳烦你了!”
“姑娘过奖了,宝蝶愧不敢当!”那丫鬟不卑不亢,躬身一礼,不知痕迹地脱出了自己的手。
五姑娘则温和地说:“不好意思,二姐姐刚出去了还没回来,我们还是等等一起过去吧?”
“啊呀!看我这记性,刚才贵府的二姑娘回来时碰上了镇国公家的韩姑娘,被她拉着一起去了,咱们不用等她了!”宝蝶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甄宝人和甄盼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四姑娘则撇了撇嘴説:“自己走了,也不先派个丫鬟说一声,要么我们还不是在这里傻等?”
五姑娘握住四姑娘的手说:“三姐姐不是在这里吗?二姐姐一定是被韩姑娘拽走了,来不及通知,再说不还有小蝶姑娘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