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姨娘和许洪业诉了一晚上的苦,内容不过是“我儿是个好孩子、心善单纯容易被人蒙蔽,他之所以念书不用功是因为外界诱惑太多了,而这个诱惑之一就是五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云云。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许洪业就厉声打断了她,“老三不争气,还想怨别人?”
商姨娘本来是想告许嘉仁一状,结果在许洪业那吃了瘪不说,还连累自己的儿子被老子痛骂一顿,商姨娘心里不平衡,第二日一大早就跑去了王氏院里。
王氏心想,平时请安你都装病,一有什么搬弄是非的机会却起的比鸡还早。
商姨娘把昨晚和许洪业说的那套又原封不动的和王氏复述了一遍,王氏听罢,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还有这等事?”
商姨娘说着说着就哭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妾从不指望华哥儿出人头地,就盼着他能按部就班的读书成人,别让夫人您和老爷为他操心,所以妾才一向对华哥儿管束得紧,有时候动静大了还惹人笑话……五姑娘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找个丫鬟来膈应妾么?”
“给个丫头开脸也没什么,就是华哥儿年纪太小。”王氏摇摇头,“是不合适。不过好歹也是嘉仁的丫头,你也知道,嘉仁最是个有主意的,我不能不问她的意思。”
商姨娘道,“夫人,您就是性子太好了。也罢,妾豁出去了,这就去向五姑娘要个说法。”
商姨娘和王氏径直去了许嘉仁院里,许嘉仁正气定神闲的捧着一本书看,见王氏和商姨娘来了便把书收起来,“夫人来了?”
许嘉仁站起来,对王氏微微一笑,却始终没看商姨娘一眼,商姨娘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又想到新愁旧怨,更是心生火起。
“五姑娘,你院里那个平宁呢?”商姨娘脸色很不好看,许嘉仁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但是却没回她的话,商姨娘有些自讨没趣,便去问许嘉仁身边的妙梅,“平宁呢?”
许嘉仁这才将目光落在商姨娘身上,她今年虽然刚过十一,可是身形已经很高挑了,而商姨娘个头较矮,许嘉仁几乎可以与她平视。许嘉仁眼中的轻蔑完全不加掩饰,这也不能怪她,她本就讨厌小三,听了妙梅说完段夫人的事情,许嘉仁对商姨娘便更加鄙夷。
“商姨娘,多日不见,怎么愈发没了规矩?”许嘉仁冷冷道,“见了我也不行礼,一来就大吵大嚷,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她好歹也是个嫡女,难不成还要被姨娘下脸面不成?
一提到规矩,这可就是王氏的分内事了,王氏见状看了商姨娘一眼,商姨娘只得咽下这口气,不情不愿对许嘉仁曲了曲膝盖。“姑娘,您身边的平宁都开始勾搭起少爷来了,我还想问问您是怎么管教丫鬟的呢!您自己的丫鬟都没规矩,倒管起我的规矩来了。”
“商姨娘,我敬你是三哥的生身母亲,所以才没有叫来婆子掌你的嘴,你若是觉得你和我身边的丫鬟没什么区别,那这个脸面我也不用留给你。”许嘉仁杏眼含怒,一副随时都可能发作的样子。
王氏“哎呀”了一声,忙站的离许嘉仁近了些,“好好说话,怎么又闹的不愉快。”王氏打圆场道,“嘉仁,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身边的丫鬟不规矩,惹恼了商姨娘。商姨娘把这事和我说,我便带她来问问你的意思,这平宁是给开了脸留在府里,还是发卖出去,还是……”
王氏话还没说完,商姨娘便打断道,“自然是发卖出去!这么不规矩的丫头怎么能留在华哥身边?”
王氏看了一眼许嘉仁,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平宁好歹也跟了嘉仁这么多年,她若忠心待华哥,开脸也不无不可,华哥虽然年纪小,但早点知人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许嘉仁道,“夫人说笑了,平宁是我的丫头,怎么可能对别人忠心。若是她真的对我有了二心,这样的丫头我也留她不得,还不如把她发卖了或者打发到乡下庄子做农活儿呢,夫人,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