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蓉本能的想将手抽回去,可是听到这句“对不起”,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她抬起眼怔怔望着许嘉仁,自己的妹妹长大了,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甚至美的让人嫉妒。
“为什么和我道歉?”
“很多事,过去的,现在的。”许嘉仁道,“我最对不起你的就是现在才有机会和你说这句话。”
许嘉蓉眼角湿润,回握住许嘉仁的手,“好好过日子。”
许嘉仁忽然抱住许嘉蓉,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哽咽着不住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姐,我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当初自己不阻拦许嘉蓉嫁给叶柏昊,那她现在也不会成为瑞王妃了,如果她不是瑞王妃,也不用为了避嫌在这种穷乡僻壤举目无亲的生活四年。
许嘉仁和叶柏昊走后,许嘉蓉去萧瑞的书房。
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萧瑞,这次破了例,萧瑞也很意外。
萧瑞笑着问,“身子好些了么?”
许嘉蓉别过头,淡淡应道,“好很多了,多谢王爷挂怀。”
一阵沉默后,许嘉蓉道,“慧通大师恐怕就在这几天,妾身先前和大师聊过,大师特意叮嘱,他希望他的身后事一切从简。”
“嗯,大师的身后事本王已经吩咐谢匀去置办了。”萧瑞似是感叹了一句,“大师去了,不知道叶兄的腿上的毒该怎么办。”
“王爷一定会想办法的是么?”许嘉蓉从慧通大师口中了解了很多叶柏昊的身体状况,叶柏昊的腿当年中的是异族的奇毒,纵是慧通大师这样的解毒高手也不能完全清除沉积的毒素,如果慧通大师去了,那叶柏昊以后怎么办?
萧瑞看了许嘉蓉一眼,温和道,“叶兄不光是本王的连襟,也是本王的兄弟,他的事,本王当然会尽力而为。”
许嘉蓉就像忽然松了一口气似的,难得对萧瑞展颜一笑,萧瑞嘴角泛出一丝苦笑,“本王要出征漠北,王妃没什么话要对本王说么?”
许嘉蓉一愣,她似乎听下人说起这件事,可是完全没往心里去,准确的说,她对萧瑞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可是现在萧瑞这么直白的提出来了,她再装糊涂也不合适,只好敷衍道,“妾身祝王爷旗开得胜。”
“借王妃吉言了。”
萧瑞期盼着许嘉蓉能多问他几句,可是许嘉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萧瑞很失望,正要借口离开之时,许嘉蓉却忽然开口问,“王爷何时启程回京?总不能从杭州起兵吧?”
萧瑞面上露出一分欣喜,许嘉蓉对他也不算太过无情,“还差一些准备,还差一位军师。”
“军师?”许嘉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起萧瑞和叶柏昊的频频往来,许嘉蓉心中一抖,“王爷说的不会是……”
“正是叶兄。”萧瑞定定的看着许嘉蓉,不肯放过她表情任何微妙的变化。“叶兄与我政见相合,举朝上下再找不出比叶兄还和我意气相投的人,他熟读兵法,又有作战经验,有了他,这一仗我才有信心获胜。”
这话说的是真心的,蒙古军频频犯境,对边境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奈何国库空虚,一代名将不是死了就是老了,自圣元帝继位以来,重文轻武之风日益严重,放眼满朝文武百官竟无可用之人,种种艰难之下,大盛一次又一次放弃了武力征服的机会,对蒙古人提出的苛刻的议和条件一再退让,朝中分为主战、主和两派,常常为征战问题在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圣元帝早没了刚即位时的豪情壮志,此时的他身体虚弱,常常偏帮着主和一派粉饰太平,作为主战派一员的萧瑞人微言轻、报国无门,心中十分苦闷,私下常常找叶柏昊饮酒酬志,随着两人交往渐深,萧瑞已经认定叶柏昊是促成自己成大业的重要一员。
这次他好不容易争取到出征的机会,可是皇上派给他的兵太少,满朝文武都在看他的笑话,他不能输,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赢得胜利,为自己,也为大盛的子民。
他诚邀叶柏昊随军,可被叶柏昊断然拒绝了,不过萧瑞愿意等,不管叶柏昊是出于什么原因拒绝他,他都愿意等。
可他此话一出,许嘉蓉却急了。
“那怎么行呢?叶柏昊身子不好,怎么能受那种颠簸之苦,万一出了什么事……”
痴情的人无情起来简直不是人。
萧瑞自嘲的笑笑,他差点忘了,差点忘了自己这位王妃并不是个绝情的人,她只是对自己绝情而已。
“是啊,对于王妃而言,叶兄是决不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