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皓然声音骤然加大,他伸出手指,一一指着不远处朱皓广手下的将士们,“你,你,还有你,你们可知道,现在漠国大军已攻下我国北方数座城镇,正在屠戮我国百姓?你们可知道,西凉和漠国结盟,现在正在攻打西部边境?你们可知道,就是他,朱皓广,你们所效忠所追随的这位出身名门世家的大将军,才是真正的卖国贼!”
“逆贼,你胡说什么?”朱皓广厉声反驳,但因为中毒,他的内力无法使用,声音传播度自然不高。
古皓然直接忽略他的话,喊道:“朱家卖国求荣,先是勾结漠国战王,将胡族妖女送入宫中,谋害皇上,然后暗中勾结西凉皇后,掩护西凉五万大军入境,在夏侯回京的路上无耻偷袭,致使我大庆七万男儿战死,最后夏侯力挽狂澜,将西凉五万人全歼,险胜!但那七万将士本不该死!如今,七万人尸骨未寒,你们本该为他们报仇,本该奔赴边境,将西凉和漠国大军杀个片甲不留!可是,你们没有!你们追随着这个无耻的卖国贼残杀自家兄弟,你们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父老乡亲,面对庆国百姓?”
追随朱皓广的将士们纷纷低下头,古皓然所说的话让他们感觉抬不起头来。
明明古皓然才是逆贼余孽,才是应该被征讨的对象,可此刻,他站在那里,身姿竟是那般伟岸,他整个人似乎都被正义和热血充斥,让人不受控制的被他挑起所有的情绪。
很多将士都跟随朱皓广已久,听从他的号令,但他们并不知道朱皓广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他们不知道朱家竟和漠国和西凉勾结。
一个亲信看向朱皓广,声音沉痛,“将军,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是!”朱皓广立刻否认,“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们也信?我朱家世代忠于大庆,怎么可能做出卖国求荣这样的事情?”
“朱皓广,你有胆做,为什么没胆子证明?”古皓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厉声质问。
“古皓然,你血口喷人!你古家谋反在先,乃是罪有应得,你就算想为古家报仇,也不应该毁我朱家清誉!”朱皓广努力大声反驳。朱皓广面上虽然正义凛然,心中却暗道不好,勾结漠国和西凉的确是他的主意,不过他并非卖国求荣之辈,他也是雄心壮志之辈,他有自己的打算。
朱皓广本来计划着,利用漠国和西凉的协助,除掉皇上,甚至扳倒南宫家族,然后自己登基为帝。为此,他可以暂时割让一部分土地给漠国和西凉,迷惑他们的视线,同时,因为这些土地是在南宫家族掌权的时期丢掉的,也更加证明南宫家族的无能,待他坐上皇位之后,他便立刻和西凉还有漠国翻脸,然后率兵将失去的土地抢回来,那样他将受到庆国所有百姓的拥护和爱戴,他的皇位也将更加稳固。
朱皓广是个很自信的人,他相信,只要他率兵亲征,不用数月,便可击败西凉和漠国大军,收复国土,甚至可以直接攻入西凉和漠国境内,抢一些土地回来!他对自己的领兵才能向来极为自信!他从小便是朱家所有子弟中最出色的一个,十六岁时甚至拿到文武双科状元,成为当时庆国最出色最耀眼的少年。
他曾经和夏瑞风是莫逆之交,他们有着同样的愿望,便是一统四国,建立盛世王朝,可惜,夏瑞风对当今皇上绝对忠心,皇上让他做什么,他便心甘情愿的去做,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朱皓广渐渐瞧不起夏瑞风,他觉得当今皇上太蠢,文不及他,武更比不上他,空有野心,却无雄韬伟略,不过是仗着出身,才登上皇位,更让他无法忍受的,这个皇上总是忌惮着他,朱皓广表现得越优秀,皇上对他便越忌惮,想方设法的削减他的权力。后来,但凡有战事,皇上总是让夏瑞风带兵,让朱皓广镇守荣安,以至于所有风头都被夏瑞风抢去了,根本不给朱皓广立功的机会,这让朱皓广心里极度不平衡。
朱皓广很清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将一辈子生活在皇权的压制之下,无法施展雄心抱负。而且不止自己,朱家世世代代的子孙都将像自己束手束脚的活在皇权之下,被南宫家族猜忌、压制,直到有一天像古家一样被彻底除去。
朱皓广不甘心!朱家所有人都不甘心!他们家族的子弟个个都很优秀,凭什么要为南宫家族做牛做马?他们是庆国第一大家族,他们家族守护庆国千年,他们理应成为庆国的主人!
所以,便有了这一系列事情!他们从来不准备背叛庆国,从来不准备卖国求荣,和他国联合对他们来说只是暂时的策略,西凉也好,漠国也罢,不过是被他们当猴耍,替他们朱家夺得江山而已!
所以,朱皓广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这些事情却必须暗中进行,不能摆到明面上来,他手下这些庆国将士不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
所以,朱皓广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做过。
古皓然冷哼一声,用无比轻蔑的语气说道:“你朱家这样的卖国贼还有什么清誉可言?你们这些人可还清醒?你们可知道继续跟着这个贼人是何后果?诛灭九族!你们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吗?”
“古皓然,你口口声声说将军卖国,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你便是信口雌黄,休想让我们相信你!”朱皓广身边一位副将吼道,“将军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逼的!皇上昏庸,听信谗言,污蔑将军谋反叛国,却没有足够的证据,直接便要来抄家,试问,这样的冤屈,怎能不反?”
“你执迷不悟!”古皓然怒指着那人。其实他本来不用说这么多,他可以直接冲过去,将朱皓广人头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