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芷冲着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要告诉皇上。自从上次落水以后,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怀孕的排斥却越来越大。”
她是孕妇,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状况。但是这样的情况,她不敢告诉慕容昭。如果让慕容昭知道她产生了这样剧烈的排斥,还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吗?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如果她的生命只能延续到三年后,这个孩子,就是她留给他最后的思念。如果真的要死,也得留下他们相爱的见证。
“忍冬,我有一种很清晰的直觉,慕容昭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陆凌芷低下头,抚摸着自己一阵阵抽疼的小腹,勉强扯开一抹笑容,“虽然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我。但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太清晰了。所以我身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我担心我的预感,就要变成现实了。”
忍冬擦了擦眼泪,“娘娘,您别担心。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全部听您的。”
说罢,赶紧收拾床榻上被鲜血染红的被褥。忍冬刚刚抱着东西出去,白薇就照例进来给陆凌芷请平安脉。
但是让陆凌芷奇怪的是,白薇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看起来是被人打的。虽然白薇只是一个御医,但是她是慕容昭的心腹,而且还是危险系数极高的毒医。这世上除了慕容昭,还有人敢打白薇吗?难道是太后?
“薇薇,你这是怎么回事?”陆凌芷微微挑眉,诧异道。
“没事,就是撞到柱子上了。”白薇摇了摇头,随口敷衍道,突然目光一顿,鼻子轻轻吸了吸,“娘娘,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陆凌芷心下一咯噔。不愧是白薇,忍冬都已经抱着被子出去了,只是残留的稀薄血味还是被她闻到了。
“这是忍冬的,她……那个月信……”陆凌芷面色不变,淡淡道。
白薇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不怪她疑神疑鬼,实在是陆凌芷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她担心。
照例把了脉,白薇道,“娘娘目前恢复的很好,接下来只需要继续好好养胎就是了。”
等白薇走了之后,忍冬抱着新的被褥走了进来,“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薇薇姑娘竟然要给我开补气血的方子,说是调经活血。”
陆凌芷一顿,看来白薇已经怀疑了。“那你怎么说?”
忍冬更加疑惑了,“自然是说用不到,我又没有月信大出血……”
说到这里,想到刚才自己抱出去的染血的被褥,忍冬惊讶道,“娘娘,奴婢是不是穿帮了?”
“白薇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不然也不会试探。看来我一直恢复的很好,不符合她的预期,我身体里的剧烈排斥反应,才是她预料中的。果然,她知道些什么,慕容昭真的有事瞒着我!”陆凌芷握紧了拳头。
忍冬连忙问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处理?”
“现在宫中知道这件事的人,没人敢告诉我。但是……有一个人例外。”陆凌芷想起白薇刚才红肿的脸,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忍冬,准备凤轿,我要去给太后请安!”
忍冬微微一愣,立即福身下去准备。
自从上次落水之后,陆凌芷从来没有出过未央宫。结果还没到慈宁宫,半路竟然看见一队侍卫押着付雨柔从她轿子旁边走过。
付雨柔犯了什么事情?陆凌芷微微挑眉,“忍冬,停下!”
皇后娘娘的轿子挡在前面,御林军们顿时停下脚步,纷纷行礼。
陆凌芷坐在轿子中,看着狼狈的付雨柔。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这位柔妃娘娘坐在皇上旁边,温雅娴淑,和慕容昭仿佛一对璧人。那时候光彩照人,璀璨夺目。
但是此时,虽然依旧穿着蓝色的长裙,却发鬓散乱,脸上也有一些淤青乌黑,华丽的长裙上更是印着好几道血痕,格外的狼狈。
自己静养的这段日子,后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付雨柔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你们这是要带柔贵妃去哪?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凌芷问道。
那为首的侍卫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下官奉皇上之命,将废妃付雨柔押入冷宫。”
“她……犯了什么罪?”陆凌芷更加纳闷了。付雨柔跟着慕容昭五年,若只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慕容昭不至于将她打入冷宫。这除非是刺杀皇上或者通奸这样的大罪吧,可是以付雨柔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侍卫没想到皇后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皇上查出废妃付雨柔在小年宴会里的绿萼梅里掺和红花粉,意图对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嗣不轨。而且经过查证,付雨柔还承认了当年在太子府指使人挖通入水口,将娘娘曾经居住的沉香水榭的冲毁,意图谋害娘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