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有些时候有些答案或许并不是那么值得听到的，听到的答案和自己心中执着的不一样，自己说不定会变得很悲惨也不一定。

回到客栈，九夜隐约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帮着端茶送水的小二脸色看起来十分的不好。

九夜让桃熙送了海葵回去之后叫住了小二：“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哎，不是我！”小二叹息了一声：“是姑苏婆婆，半个时辰之前好端端的突然昏倒了，现在……”

小二说道这里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眼眶也红了：“婆婆死活也不让我找大夫，说什么自己的大限已经到了，能够熬到现在已经算是老天垂青了，什么早就该死了这样的话！”

“带我看看吧，说不定我能劝着他去看大夫。”九夜心中一个古怪的想法一闪而过。

小二一听眼睛立刻发出亮光，“好好好，客人您这边请。”

九夜这几日可谓在雾海附近声名大噪，慧眼识珠，惩治恶棍黄八皮，还帮着贫困的海葵家安葬父亲，这一切都给她赢得了十分的好口碑。

小二当然是极度的信任的，忙不迭的挂出了歇业的牌子，带着九夜就去了后院。

走近姑苏婆婆的房间，只见上午还精神头十足的姑苏婆婆现在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床上。

九夜走过去，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姑苏婆婆抬眼看了一眼九夜，眸子里是清晰可见的释然。

“或许，我可以猜一下您的身份么？”九夜在她对面坐下，一脸的平静。

姑苏婆婆没有说话，呼吸十分的微弱。

“我看着海葵的易容术很是厉害，我不说是高手但一般的易容术在我这里是完全没有效果的，可压根我就没有看出来她丑陋的外表之下还有一张那么漂亮的脸。”九夜缓声道，“听说是她娘教她的，我想她娘亲的易容手法会更加的高明吧，将自己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是一定十分容易。”

姑苏婆婆嘴角淡淡的扯了个笑容，没有否认。

“驱魔人有个让我觉得十分悲惨的法则，身为继承人，自己要成为驱魔人，那上一个继承人就只能死去，半个时辰前海葵的魂动正式开启了，所以她侥幸活在世上的母亲也就……”

“我在有自我意识的时候，被鲛人和愤怒操控杀死了隔壁无辜的邻居，从那时候起，我就失去了身为驱魔人的能力，只是一只以来小心翼翼的过活才勉强的活到了现在。”姑苏婆婆气若游丝的说道。

“不应该瞒着海葵你的身份的。”九夜叹息了一声，“或者，你可以用任何一个名目将那些孩子接到你身边的。”

“我早晚会死，孩子们在我身边……只会有二次的离别伤害，还不如就这样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死去来得好，我带给了海葵和她弟弟妹妹悲惨的人生开端，不能再继续这样影响他们了。现在他们被领养了，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我也放心了！”

九夜眉头微微皱了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真相咽了下去。

都是将死之人了，这一生她都在为自己的行为承担惩罚，也够了，人去缘散，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只希望她以后能少受炼狱之苦，早日进入六道轮回。

“我会好好的照顾海葵的。”九夜起身，“只是请你原谅我不会将你的事情说给她听，那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了，如果知道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她死去的，心里的打击你可以想象！”

“好！”姑苏婆婆虚弱的回应道，“多谢。”

“等事情结束了我会亲自带着她回来给你上香的。”

“嗯！”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

这一场守护的路她默默的走了六年，终于等到了解脱了。

这个夜晚，雾海的雾气前所未有的大，九夜一行四人也乘着着雾气告别了雾海，开始了另外的新的征途。

刚刚走出雾海没有多久，九夜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眉头立刻不悦的皱起。

“好像是秦舵主！”桃熙缓声道。

九夜叹息了一声，打了个唿哨，身后雄壮的雪狼呼啸而出，奔着天上的秦杉而去。

“是雪狼！”跟在秦杉身边的芷秋见到雪狼立刻喊道。

秦杉垂眸看向脚下，果然是九夜一行人，立刻落下。

“你们怎么来了？”

话没有说完，芷秋立刻扑上来，“伤到哪里了，好了么？”

九夜平静的看着芷秋，“没有受伤。”

“骗人，我都知道的，这里对不对？还有这里？”芷秋眼眶都急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