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为什么?为什么还会飞回来?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我明明早就看穿了一切!”
惊讶万分的北青鸟连嘴巴都合不上,仇无衣投出的明显不是回旋飞斧,战斧应该直接落在地上的,除非,除非……
北青鸟素有天才之名,只消略略思考,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顾不得调整脸上的表情,也顾不上什么胜利失败,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战斧飞去的方向,向着空气之中伸出了手。
果不其然,这里不知何时布置了数条绞在一起的长弦,这些弦肉眼完全无法察觉,正是它们将飞去的战斧弹了回来。
这不是“攻击”,而是“反射”,所以自己的天衣没有察觉到。
那时候仇无衣指向天空的动作并非摆姿势,而是布置隐弦的动作。
失败了呢。
北青鸟摘下了眼镜,却满脸释然地松了口气。
“啪啪啪啪!”
远处响起了重重的掌声,仇无衣抬头一看,却是赶回来的蓝谢特。
“我输了。”
当北青鸟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欢呼声顿时包围了仇无衣,范铃雨,沙业,凌戚,还有奔跑过来的程铁轩,意外到来的胜利令他们心中的那些郁闷一扫而空,激烈的情绪顿时完全挥洒在仇无衣的身上。
“多谢指导。”
仇无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毕恭毕敬地向着北青鸟鞠了一躬,感谢他将颠覆自己思想的天衣带到了这里。
天衣之道果然是无穷无尽的,若非今天见识到这些不可思议的力量,或许自己还是个井底之蛙。
“能让青鸟认输,难得难得。”
酒鬼大师已经醉得不成样子,步履蹒跚地走向五人。
“输了就是输了,不需要掩饰。”
北青鸟已然恢复了冷酷淡漠的样子,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仇无衣的身上,欲言而止。
“哈哈哈,说得好,我亲爱的同学们啊,为什么大叔我要带你们来这里和他们战斗?切记,天衣不仅仅是你的武器,你的铠甲,你的盾牌。到了烈级以上,天衣的种类将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然而你们想没想过,将来自己将要穿上什么样的天衣?”
刚走了两步就迷迷糊糊坐到地上的酒鬼大师不停摇晃着上半身,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却依旧井井有条。
“自然是越强越好,每个人的心中都少不了对力量的追逐。”
毫不犹豫回答的是沙业。
“那么,什么又是强大的力量?像他们一样?还是像谁一样?嘿嘿。”
酒鬼大师干脆大字型躺在地上,东方新实在看不过去,从后门走出想要把他拉起。
“呸,我才不要和谁一样,我就是我,为什么要学别人?”
凌戚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仿佛被触及了扎在心上的刺,仇无衣心中觉得奇怪,于是就偷偷看去,在凌戚的脸上不仅有激动,还有一种隐隐的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是以仇无衣没有追问的打算。
“嗝……好!这就是正确答案,你们切记,天衣如同你们自己的身体,而衣骨相当于你们的灵魂,现在你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星级天衣,当接触到烈级的时候,你们要考虑的事只有一件——什么才是自己最渴望的。”
在搀扶之下,酒鬼大师以一种螺旋形的姿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句话令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尤其是仇无衣。
因为酒鬼大师的理论竟然与教导自己的那名前辈极为相似,只不过细节上略有不同,仇无衣对他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又懒又猥琐的醉汉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想要的东西……就是力量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我该怎么做?”
范铃雨急迫地追问道,强大,这两个字几乎就是她的一生,先祖的诅咒只有强大的力量才有可能打破。
“倾听,倾听自己心中的声音,哈哈哈,不过想要听到……还得跟大叔我好好学啊……”
酒鬼大叔站着睡了过去,响起震天的鼾声。
“跟我过来一下。”
北青鸟走到仇无衣身边,言简意赅地说道。
“嗯?”
仇无衣刚才就看出北青鸟一直在盯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于是也没有推辞,跟着他走到一片空旷的地方。
“你的弦杀术,是家传的技法吗?”
这句话对于北青鸟来说仿佛没有太大意义,只是一个单纯的疑问。
而仇无衣的指尖却剧烈地动了一下,心脏瞬间提到了喉咙口,他完全不曾想到竟然在这遥远的异乡之地会听到如此的问题,心中立刻充满了对北青鸟的戒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