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大殿内很冷,赫舍里手心渗出冷汗,如今已经不是低头就能过去的事情。越退缩别人越会觉得你懦弱。所以她跪在那里打算来一招釜底抽薪。
“你回吧,离中午尚早你可以去打发一下后事,再去乾清宫会鳌拜,苏麻你跟着去看看,苏摩身子不好了,所以这管六宫的牌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哀家倦了一大早的就倦了,看来真的老了。”孝庄打发苏拉麻姑随赫舍里回去。
赫舍里看着苏拉麻姑倒是个少见的没人,宝蓝色的对襟看见,套在旗服上,临出慈宁宫就把那绣着鸳鸯戏水的鹅黄毛领披风裹在身上。她微微一笑把那火红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披在赫舍里的身上。
“苏嬷嬷,赫舍里求您一件事,请您把六宫的人都找过来。管事宫女,嬷嬷,太监,一个都不要少,就说赫舍里请他们喝茶,看看谁不来,若不肯来差侍卫抓来。”赫舍里冷声说,秀目中带着一种清贵的凌厉,苏拉麻姑点头说:“领格格吩咐。”
赫舍里回到翠微居,有些虚脱的坐在那紫檀象牙床上,素心走过了说:“格格怎么了,又遇上什么麻烦?”
她手捧如意紫砂壶,为赫舍里添了一杯茶,外间暖日融融,可赫舍里却是心中阴雨,就好像深秋缠绵不觉得秋雨。
“好香的茶,有劳姐姐了,姐姐去歇着吧。”赫舍里笑着说,见她神色有些黯然,于是拉住她的手说:“姐姐,坐下歇着吧。”
素心一愣,就见赫舍里说:“姐姐,你告诉我,大家小姐怎么教训人,我要向那六房的人施用下马威。”
“格格只要把他们请来,问他们污蔑主子,造谣生事,得罪老佛爷,会不会被割了舌头,这般也就是了。”素心笑着说。赫舍里有跟她问了宫里的规矩,后尔素心说太监总管品级最高领紫红顶戴,正四品,例如吴良辅和贵顺。
下面的就是六房的太监总管,例如钦安殿的保全,重华殿的德丰,凤仪宫的平安,等等这些事正五品,之后掌控六宫宫女的嬷嬷苏摩也是正五品,但手上有进事房的牌子,这是主子的调令,不管谁的品级大,只要有了这个东西说了就算,没有四品也是笑话,日前在苏摩手里,后尔太后老佛爷给了吴良辅,听慈宁宫的锦屏说日前吴良辅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
“格格,早朝的时候,班布尔善被封辅国公了,加了一等爵,这富察家的势力似乎又膨胀了,格格您要小心。”汀兰不安地说,赫舍里慢声笑道:“亢龙有悔倒也不错。”
“格格,苏嬷嬷说六房的人都已经来了,敢问格格有什么差遣?”弄玉在外间笑笑说,脚步轻盈。
赫舍里放眼一看,今个弄玉打扮的倒是娇俏,一身水粉的旗袍,套着冰蓝色的蚕丝对襟坎肩,头上的小把梳,梳的利落,上面缀着珊瑚珠花,珠花形状如同玫瑰,色泽鲜红明亮,有黄金花蕊为衬托,显得格外的娇俏迷人。
“让他们在外间候着。”赫舍里冷声说,举步到了厅内,就见六房的人均到了,吴良辅冷眼看着赫舍里,心道:还没做皇后就要发威,这也不过如是。
六房的奴才倒也不把赫舍里放在眼里,虽然低声下气的跪下说:“格格吉祥。”但是眼神自是跟对宫里的主子们不同,赫舍里冷声说:“各位公公好,嬷嬷好。”
“格格抬举了,不知格格有何指教?”文华殿的姑姑彩玉笑着问,一身鹅黄的斗篷,衬托着婀娜玲珑的身段,露出那天蓝色蚕丝夹袄的边,自有一番风情。
“指教也不敢,杜嬷嬷,本宫问你本宫可有何处得罪了你?”赫舍里漫步到这杜鹃的面前,今个一定要杀鸡儆猴。
“格格,若有教训,奴婢自然要领了,不过老佛爷尚未怪罪格格何必四面树敌,名分定了,毕竟不是实在的,格格还是要惜福。”杜鹃冷声说。
“哪个是杂役房的富贵公公,你过来见本宫。”赫舍里冷声说道,就见一个一脸麻子的男人跪下说:“奴才富贵,给格格请安。”
“来人把他裤子扒了,验身。”赫舍里看了这个人,脸上涂了很多粉,声音尖细,但是据公众名册记载这人是六岁进宫的,所以不该有这种喉结。
“格格,你要干什么?”富贵吓坏了,因为他就不是富贵,而是一个虎坊桥的流氓,素来与富贵交好,但是利欲熏心,杀了富贵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