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子连问了两声,田怀仁才从惊愣中反应过来,面对父亲的问话,只支支吾吾的:“啊。。。嗯。”
“你可仔细想清楚,二十四亩田,可不是六亩,你媳妇怀着身孕,几个孩子都还小,你一个人怎么干得过来?”田老爷子皱了皱眉后道:“七叔家孩子多田少,原本也问过我佃田的事儿,也可以佃给他。”
田敏颜大急,赶紧道:“阿公,我们忙得过来,您尽管放心就是,到了夏收秋收,一准儿不少您的租子。”
“你这孩子懂什么?”田老爷子沉下脸道:“什么租子不租子,自家人还能计较这么多,没的给还能向你们追不成?”
“阿公,我这不是急的吗?”田敏颜呵呵地讪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田怀孝在这时开口插话:“亲兄弟明算账,老三要是租佃咱们家的田,这都分家了,还是按着规矩来的好,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田敏颜在心里冷笑,只看向田怀仁,看吧,这就是您的亲兄弟。
田怀仁也被自己二哥给刺得满脸憋红,眼中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看着田老爷子说道:“爹,您放心,旁人给多少租子,我们一个不落。”
“老二,你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田老爷子不悦地瞪了田怀孝一眼,又和颜悦色地看着田怀仁说道:“咱亲爷两还提这个作甚?这样,咱们要都去横河,你大哥俸禄也不高,有粮食总能帮衬点。你们给两成租子上来就成,有你料理田地,我也安心。”
“两成?”江氏一听尖叫起来,嚷道:“不成,太少了。”
在江氏眼中,粮食就是银子,银子就是她的命,这现在是少了粮食,不就是要了她的命么?
田地佃给别人可以收三成租,这可都是钱,可现在白少了一成,那就是割她的肉,佃给谁都是一样,可这租子少了就是不成,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儿子。
田怀仁的脸色再度一黯,低下头去不作声,田敏颜则一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样子。
“做你的针黹线活吧,咋这多话头。”田老爷子拿过一旁的笸箕针黹塞到江氏的怀里,不悦地道:“不想听你就一边躺着。”
“好哇,你这老王八蛋子,我为了大家子好,你这是嫌起我来了你,好好,我死去一边成了吧。”江氏气咻咻地将那笸箕扔到一旁,气呼呼地躺在炕上,将背对着众人。
“甭理她,一副牛犟样。”田老爷子哼了一声。
“那就这样,现在种着的庄稼老三你打理,夏收了你拿四成上来,六成归你们家,以后田也让你们佃租。”田老爷子说着又看了大房二房的人一眼:“这要是谁有话头,那就啥话也不讲,都留下来耕种。”
田怀孝和李氏原本是有话说的,被这话一压,嘴巴顿时都像被缝上了一样,不吱一声。
开玩笑,谁愿意放弃现成的老爷太太不做,去下田当庄稼汉呐?也就老三这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