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多心,乌力其,我们两人经此事之后,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们只有紧紧地抱在一起,才能抵挡明枪暗箭。确保我们两部的利益。”巴鲁图诚恳地道。
“好了,我知道了!”乌力其不耐烦地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去作准备了。”
韩江率部移防,与铁尼格交换了防区,带着他的万余步卒撤回到了薄阳城休整,巴鲁图没有骗他,在薄阳城,的确还给他留有一部分粮草以及军械,回到住所,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韩江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自从率兵南下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先是一路顺风地占领了卢州多个战略要点,逼得卢州风声鹤唳,然而好景不长,很快安庆边军紧跟而来,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战事,占领的要点一个接着一个的丢掉,最后只剩下了薄阳城,死守薄阳,扼住安庆边军渡江的可能,然后静等着大元骑兵全歼了大越最后的精华,到了那时候,大元威势已将不能阻挡。
谁又能想到,转眼之间,便从天堂坠到地狱,竟然落到了如此田地,一路顺风之时,满脑子的建功立业,封候拜相的宏伟理想,直到现在,几已到穷途末路,他这才想起了家人,突然之间,脑子里有一股强烈地想要回家的冲动。
儿子想必能在地上蹒跚学步了吧?按照蒙人的习惯,还没有学会走路就要学骑马,想必妻子乌云其其格现在一定替儿子找着了一匹小马驹了。想到妻子,他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是蒙人,但乌云其其格因为有一个深谙越人文化的父亲,受大越文化影响较深,并没有蒙人女子那种粗放的性格,反倒是细腻可人,在家中,为了照拂自己,她除了盛大的节日和回娘家之外,都是穿着越人服装,有时候自己还真想不起她是一个蒙人。想当初义父让自己娶她之时,自己还抱着为了义父的事业,便是一头母猪自己都必须娶回家的念头呢!当真感谢义父的成全,让自己有了这样一段美满姻缘。
跟着义父反了大越,韩江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大越从来没有给予他什么,他与韩河,韩湖,韩海四人,都是韩仲捡回来的孤儿,跟着韩仲一齐长大,他们的一切,可以说都是韩仲给予的,韩仲就是他们的天,韩仲要做什么,他们会义不容辞地跟着他去赴汤蹈火。
带着对亲人的无限思念,韩江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的小虎子骑在一匹小马驹之上,正在青青的草原上奔驰,他的女人乌云其其格牵着一匹骏马,正在远处微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两人你追我赶。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急骤的敲门声,韩江霍地睁开眼,一挺身坐了起来,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强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屋里照得透亮,今天却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韩江不由失笑,自己还真是累坏了,这一觉竟然睡得这样长,睡得这样死。
“进来!”他翻身下床,汲拉着鞋子,从一边架子上扯过毛巾,胡乱地在脸上擦着,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镜子里的自己仍然是胡子拉碴,昨天太累了,也没有将胡子刮上一刮,今儿个可得好好地收拾收拾,将是兵的胆,领兵的精神焕发,士兵们看在眼里,可是记在心里,眼下这时节,自己更得强打起精神来。
门被推开,那是他手下的一名副将,是一个蒙人,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这批步卒之中,蒙人军官占了大约三成,这也是当初兀达委托韩仲练兵之时提出的要求。
“韩将军,不好了!”普旺脸色惨白,两手不停地在颤抖。
“慌什么!”韩江不满地怒喝道:“你这个样子,让下边的士兵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有什么可慌的,不外乎就是前头又打了败仗,了不起么?”
普旺连连摇头,“将军,不是打了败仗,而是骑兵突围了!”
韩江一楞,“那你慌什么?巴鲁图王爷养精蓄锐,一举破围而出,这是好事啊!咱们可以回家了,哈哈哈!那你慌什么?还不赶紧传令下去,全军准备突围!”
韩江大笑声中,反手一把抓起桌上的佩刀。
“将军,骑兵走了,可是我们走不了了!”普旺大叫起来,“不知道为了什么,骑兵轻易地突围而去,但我们,我们却被包围起来了,安庆边军放走了骑兵,却围住了我们!”
“你说什么?”韩江脸上的笑容丝丝敛去。
“将军,我们的哨探正从各个方向逃回业,安庆边军包围了我们,现在站在薄阳县城头,都已经能看到安庆边军的先锋旗帜了。”普旺道。
“骑兵呢,我们的骑兵呢,巴鲁图王爷呢,乌力其呢?铁尼格呢?”韩江睁圆了眼睛,大声吼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被韩江摇晃着的普旺哭喊道。
当啷一声,韩江手中的佩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