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公府的后院花木多已凋零,一院枯黄,只有近墙处,约有百余株姿色各异的菊花正在怒放,不远处粼粼的池水,倒映着水榭,透出了几分秋之萧瑟。
“这是那年刚刚搬来长安居住之间所栽种的菊花,总算是让人在冷秋之时,能够观到几分艳色,不过终究比不上贤婿你家的玻璃花房。”缓步行到了水榭坐下,看着一水之隔的菊花丛,窦女王不由得笑道。
“若是丈母愿意,小婿可差人过来,在此后院,筑一玻璃花房,以供伯母观雪赏花之用。”我坐下之后,接过了瑶光妹子端来的热茶,朝着窦女王言道
窦女王笑着摆了摆手。“这倒不用,若是老身想要建时,再寻贤婿便是。今日贤婿来寻老身,该是有话要说吧?”
“不错。”我点了点头坐直了身躯正色道:“想必丈母应该知晓了李密率瓦岗军败卒数万众投奔唐公之事吧?”
窦女王点了点头。“不错,老身的确收到了这个消息,李密攻打宇文化及虽得大胜,却也损兵折将,将士疲惫,此时,那王世充乘虚而入,大破瓦岗军,夺其地,得其城。那李密走投无路,不得已之下,领残军归降我夫君……”
“既然丈母清楚此事缘由,想必也应该知晓李密此人之品性&一&本&读&小说 {.{yb}{du}.}吧?”听完窦女王的讲述之后,我径直问道。
窦女王眉头微扬,微微颔首答道:“李密此人反复无常,绝非久居人下之辈,昔日瓦岗翟让以礼相待,却落得那般下场,足见李密之人品。贤婿莫非就是想要与老身说李密之事?”
我点了点头,按照我心中所想答道:“不错,无忌觉得李密此时走投无路,率军投奔唐公,虽使得唐公之实力大涨,却也不能不防。”
“……伯父手下,兵马不过十万之众,而李密此去,领军五万有余,若是稍有差池,当会形成客强主弱之势。故尔,无忌以为,可纳李密及其部众,但切切不可由其自主行事。不然,怕是那李密就算无弑主之意,也会生起独据一方的异心。”
重要的是李密之前的那些行为,就是明证,崔让并不恋权,甚至还将瓦岗军的大部份权利都让给了李密,可是这家伙却生怕崔让起心拿回手中的权利,于脆就先下手为强,把崔让以及其心腹部下尽数宰了。
就连徐世绩这哥们也差点呃屁,幸好李密很清楚徐世绩是大将之才,加之徐世绩一与李密交情颇厚,这才让徐世绩得以逃得性命,如此种种,足以证明,李密不反,最多是没有机会,若是有,他不连骨带皮将李渊整个吞下才怪。
听到了我这番话,窦女王不由得陷入了沉吟,半晌方道:“这些话,想必你已经告之我家二郎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知会了世民贤弟,奈何……”我没有说下去,反正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窦女王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由得笑道。“老身明白了,所以,你特地来寻老身,希望老身提醒是吧?”
“正是此意,还请丈母明鉴。”我起身向着窦女王深施了一礼言道。
窦女王深深地点了点头,眉头却一直深锁。“李密有枭雄之姿,更有枭雄之志,绝非久居于人下之辈,而今投奔我夫君,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权益之策啊
“多谢贤婿提醒,老身这便去信知会,希望他能够谨慎行事才好。不过,你丈人得李密之助力,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岂会……”
“这正是小婿所担心的。”我点了点头道。相比起李密而言,李渊好歹是我婆娘的父亲,我自然不希望李渊因此事而发生什么变故惹得瑶光妹子伤心。想那翟让将手中的权力大半尽让于李密,可问题是这家伙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要非把翟让宰了不可,这样的人,我实在是看不起,也看不惯。
窦女王匆匆而去,留下了瑶光妹子和我呆在水榭内,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不过这水榭却是三面尽闭,只有临水一面尚开,再加上水榭内一个大铜炉滋滋散发着热力,使人坐在其人不会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