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沐颍染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想惹沐颍希生气。
沐颍染心中隐约知道,那盏走马灯对沐颍希很重要。
画面上的男女,是那么让她羡慕,她从未有过这样美好的回忆。
在山顶看日出,此生她都无法实现。可是画中的女子为何她会觉得如此熟悉。
那样美丽的画面为何她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只因画中的女子的一颦一笑,与她如此的相似。
“小染!”沐颍染迟迟没有出去,沐颍希却没了耐心,声音已然带着怒意。
沐颍染猛地一颤,立刻飞奔出沐颍希的房间,深怕晚一步就要承受沐颍希的怒气。
沐颍希小心翼翼的将摔坏的走马灯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小雪一直远远地看着沐颍希,不敢靠近,它知道自己惹怒了主人。
小雪不时的抬头观察自己的主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脖子很疼,但是主人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不曾变过。
沐颍希盯着走马灯出神,即使点燃烛火,走马灯也不会自己旋转,只能用手转动。
轻轻地转动画面,沐颍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将视线瞥向处处可怜的小雪。
走马灯的意义很大,是顾宸轩送她的礼物,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坏了的东西就是坏了,即使修好了还会有裂缝存在。沐颍希告诉自己,走马灯坏了,是在提醒自己,身为“男子”,身为沐府的公子,身上的责任比爱情更重要。
小雪终于耐不住,跳到了桌子上,轻舔沐颍希的手中。
掌心传来的湿润唤回了沐颍希的思绪,她知道小雪不是故意的,沐颍染也不是故意,这一切只是巧合。
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小雪毛茸茸的肚子,柔声道:“小雪,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心中很痛苦,想要找个人说话,但是却没有倾诉的对象。如果生命可以轮回,来世我不愿在做人。”
小雪突然窜上自己的肩头,伸出湿润的舌头舔舐自己的脸颊,沐颍希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擦拭,不禁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将走马灯重新收回柜子中,沐颍希将小雪抱在怀中,低声呢喃,“睡着了,睡着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就不会痛。”
不知道如何面对沐颍染,虽然走马灯是她无意弄坏,即使面上不在意,心中还是在意。对于沐颍清,沐颍希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也不知道如何消除她对她的恨意。而天启煜是她此刻最不想也不敢面对的人,看到天启煜痛苦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沐颍染。
沐颍希称病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明知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但此刻除了逃避,她竟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无论她如何逃避,天启煜的婚期已经定了出来,就在三日后。
沐颍染的大婚她不得不参加,即使生病,她也无法推脱。
沐颍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闭门不出,所以身体才会每况愈下,一见到油腻的东西就会吐。
直到那个月的月事不曾来,沐颍希才感觉到了恐慌,右手颤抖的按住自己左手的那一刻,沐颍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要停止,她竟然探到了喜脉。
那一夜的缠绵,让她怀了顾宸轩的孩子。这样的结果沐颍希不曾想过,一直被当做男孩子养大,她的身份不能曝光,男子怀孕生子是多么惊世骇俗之事,为了沐府的安全,这个孩子不能留。
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沐颍希宁可死的是自己,也绝不亲手了结腹中孩子的生命。
沐府因为沐颍染即将出嫁,整个府中到处喜气洋洋,与沐府的喜气的不同,沐颍希的卧房却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皇榜早已张贴在京城各个地方,除了蒙在鼓中的苍擎,京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四皇子即将迎娶沐府千金。
天启煜的婚礼就定在苍擎离开后的第二天,皇帝不想让苍擎察觉他当初允诺和亲之人已偷梁换柱。
沐颍清被册封为郡主,离开的那一天,送行之人竟然只有沐颍希一人。
即使身体不适,心中害怕,沐颍希却不能让自己留在屋中。
今天是沐颍清离开的日子,明天是沐颍染出阁的日子。
那日之后,沐颍希再也没有见过沐颍清,即使此刻站在沐颍清的房外,她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小希,进来吧。”沐颍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与伤感从房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