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还是莫言先打开了话匣子。
“老哥啊,能跟我说说家父的事吗不跳字。莫言一脸期待的问道。
“中,中。哎,莫师傅这个人呐,奇才,奇才啊!想当初,他在戏班子里,那一手鼓打得真叫硬啊,只要有他在场,那下面的叫好声就没断过,那鼓打得叫一个气势……”马华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越说越是激动,显然也是想起了莫凡的神采,情难自己。
虽然他说话没有什么逻辑,东一块西一块的,可从他的口里,依稀仍能听出那一代鼓王的绝代风采。刘宇凡听得入了神,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道矫健的身姿,和那密如雨点、催人热血的鼓点。
“对了,莫兄弟,莫师傅的身体还好吧,几十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马华突然问道。
听到马华的话,莫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摇摇头道:“不瞒老哥说,我也和家父失去联系二十多年了,哎,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在找他,可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算起来,他今年也有八十多岁了,也不知道……”莫言说着,脸上浮现出黯然之色。
马华没想到自己这一问,却问到了人家的痛处,摇了摇头说道:“莫兄弟啊,你也别太担心了,莫师傅他吉人天相,不会有啥事的,对了,你们怎么会失散了呢?”
“都是那个动乱的年代惹的祸啊。”莫言有些沉痛地说了一句,眼里满是痛苦之色,显然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刘宇凡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有插话。关于莫言的家事,这几年他虽然不愿多说,可刘宇凡也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大概。因为那场运动,莫言整个家庭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和亲人失去了联系后,他就一直隐居在这里,每日除了靠钢琴打发时间,就是探听亲人们的下落了。除了老父莫凡,莫言还有一个女儿,叫莫丹,这几年,刘宇凡也曾经帮莫言去打听这两个人的下落,可却是杳无音讯。至于莫言的妻子陈美虹,却是在那场残酷的运动中不幸殒命。莫言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眸里有着深深的哀伤和愤怒。刘宇凡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能想象得出来,那情形一定是无比惨烈。
“宇凡,这两天你还要准备演出的事,马老哥这里就交给我吧,反正我每天也没什么事。”莫言和马华聊了一阵后,转身向刘宇凡说道。
“这~~”刘宇凡没想到莫言会突然这么说,神色有些迟疑。
“不不,莫兄弟,这可不行。怎么能麻烦你呢,我一个老头子天天啥事儿没有,再说这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好着呢,照顾得特别好,没啥需要管的。你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能麻烦你照顾我?”马华一听也急了,连忙说道。
“咳,我能有什么事?宇凡知道,我就是闲人一个。行了,马老哥,你也不用再多说了,我过来,正好咱们哥儿俩还能聊聊天儿,省得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莫言笑呵呵地说道。
看着莫言那副随和的表情,刘宇凡一阵发呆,心道原来莫老师也有这样的一面啊。他跟莫言学了三年的钢琴,也没见过莫言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莫言不由分说地接过了照顾马华的事,刘宇凡也就不必担心了。治疗费用他已经提前付过了,临走的时候刘宇凡又留下了三千元钱,作为日常花销,马华推辞了一番,倒是被莫言收下了,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心连心”艺术团的文艺下乡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一连进行了几场演出后,渐渐打出了名气。以至于在演出时,有的人经常是跋涉十几二十里地去观看。最多的时候,一场演出观众多达三、五千人。包括蔡部长在内,大家都没料到演出居然会有如此好的效果,到了后来,那套百威的音响已经有些“镇不住场子”了,刘宇凡一咬牙,索性把那套丹麦原产的几十万元的专业舞台音响搬了出来,这么一来,整个节目的效果自是更上了一层楼!
而宇凡和韩雪菲合奏的《月亮之上》,也被民乐爱好者奉为神作,许多古筝爱好者和竹笛爱好者都成了两个人的忠实粉丝,很多人都是追着演出跑,等两个人结束演出下台后,甚至还有人拿着笔和本子让两个人签名。至于要拜师学艺的更是源源不断,韩雪菲和刘宇凡这两个人,算是小小地过了一把“名人”的瘾。
阜安电视台,几乎每天都在报道“心连心”艺术团文艺下乡专场演出,到后来看到群众反响强烈,更是干脆弄出了一个专题报道。在晚8点档的黄金时间,整场直播演出。而阜安时报和宣传部的内部信息通报中,更是频频出现“文艺下乡”的字眼。甚至就连县委书记,在一次公开场合中,也专门提到了这个活动,称赞活动搞得好,有特色,像这样积极向上,群众喜欢的演出,就是要多搞,常搞,让农村的业余文化生活真正丰富起来!
有了领导在公开场合的支持,活动也更加顺利起来。无论到了哪里,乡镇政fu都是不遗余力的支持,甚至还有一些县级企业,主动跑来送赞助,打广告。
时间进入了八月下旬,暑假快要结束了,而“文艺下乡”的巡演,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明天,就是“文艺下乡”巡演的最后一站——阜安镇站的演出!
……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