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也要好好的。”管岫筠面前的珠帘微微颤抖着,管昕昀在旁边眉头皱得紧紧的。只是此时一句话都不能说,冷眼看着是楚楚可怜的管岫筠,面色冷凝。
“长公主,时辰到了该上轿了。”赞礼的礼部官员上前行礼:“请将军送公主上轿。”
这是皇帝格外开恩,准许管昕昀送妹妹走上辇车。管昕昀点点头,按照古礼将管岫筠抱起。管岫筠默默看了眼一脸冷肃的诸葛宸,任由哥哥将她抱起。
“二哥,太后日后或许将筠儿指婚给丞相,你当我不知道么?”管岫筠在管昕昀耳边轻轻道:“你在皇上面前说的话,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说给诸葛宸听了。你能护着筠儿一辈子吗?”
“你这么做对自己有好处吗?筠儿若是过得不好,你真的可以心安?到了南疆且不说自己会好不会,至少你的人生可以有自己来写。但是筠儿被你这样来来回回的搅和,还会有好吗?”管昕昀冷着脸:“以后你的路需要自己去走,二哥不能再看着你。好或歹都只有看自己了,好好走自己的路。这个家离着你太远了。”
“二哥,我……”管岫筠想要忍住眼泪,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没忍住。管昕昀的步子已经顿住了,辇车就在前面。管昕昀把她放到车上,看着人给她放下车帷。顿时鼓乐大作,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庞大的送亲队伍越走越远。
“皇上。“张薇被宣召到了皇帝身边,皇帝看着远处只剩下残荷的荷塘脸色深沉。最近皇帝总是这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皇帝收回眼睛:“这些日子你姐姐总是一肚子的心事,跟你说了没有?”
“皇上不也是一样满腹心事,只怕姐姐的心事还是为了皇上的不高兴。”张薇在皇帝跟前不像是姐姐在皇帝面前这么多规矩,很随意地样子皇帝也不见怪。捋了捋裙子在皇帝身边坐下,看着皇帝绦子上拴着的玉牌:“只怕皇上的心事是为了另外一块玉牌吧。”
“你倒是会猜。”皇帝笑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另一块玉牌。”
“要是这玉牌是一对儿的话,皇上还会心烦吗?”张薇倒了盏菊花茶给皇帝:“姐姐都跟皇上讨了好多回玉牌了,皇上也没答应给姐姐。”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皇帝捏着玉牌的穗子,若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是不会到现在都还犹疑不决。皇太后说起管岫筠出阁,诸葛宸的婚事少不得要落在隽筠的身上。自己做了那么多,甚至在最后一刻才让所有人知道,真正和番的人会是管岫筠。都是为了让筠儿留在中原,只要有人提及,就能让筠儿入宫了。若是再不决断,她就会是诸葛家妇。
张薇从没见过皇帝如此迷茫的神色,仿佛有很多事情都不能跟人说:“皇上当初跟姐姐大婚的时候,还是东宫太子呢。那时候常去我们家,筠儿也跟我们一处玩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筠儿都不怎么走动了。尤其是岫筠大婚以后,她更是不出门了。”
皇帝何尝不记自己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每次到了张家总是看到张薇跟筠儿在一起。筠儿远没有张薇跳荡不羁,跟她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笑起来柔柔的。跟她在一起总叫人很安心,原先以为她就是这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