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相看两不厌呢,别说我厌不厌。待会儿丞相厌了的时候,又出去转悠。看到那什么红线红娘的,说不准就带回来了。”抽了一下手,没能抽出来。只好放任他在袖子里肆无忌惮地胡闹,抬起眼睛看到他脸上还是平日看惯的淡漠。
不得不佩服他这种一心二用的本事,真不愧是当朝宰相。这个本事就是旁人学不来的,或轻或重的力道让人痒痒的。纤长的手指在他掌心掐了一下,要看看他的反应。
“噝。”诸葛宸倒抽一口凉气:“最毒妇人心。”声音很低,不想被身边几个比猴儿还精的孩子听见。
“娘,哥哥他们不理我。”依依嘟着嘴:“都在说我呢。”
“哥哥他们跟你耍笑着玩呢。”腾出一只手摸摸女儿的脸:“哥哥们有什么不是惦记着你,就是从军中回来都要给你带好玩的东西回来。”
“耶耶耶。”依依扭过头朝哥哥们做鬼脸,晖儿同样回了个鬼脸。依依大眼睛一转当做是没看见,稚儿笑着推了晖儿一把:“诸葛霏,你可是大家闺秀啊!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了,下次别说是我妹妹。”
“娘,哥哥说我不是大家闺秀,还不要我说是他妹妹。”依依说不过,干脆过来抱着母亲的手臂不依摇着,管隽筠从男人手里抽出手指,就势瞪了他一眼。这才看向儿子:“稚儿,你就预备把依依说的哭鼻子才好了。”
“明明是依依撒娇,我又没说什么。”稚儿撇嘴:“她说的话爹娘都听到了,怎么不说她?”
“娘,依依才不会哭呢。”晖儿熟知妹妹的秉性:“我还不知道依依,谁要是能把依依说哭了,那才是天大的本事。要是有人能把依依说哭了,爹娘都不饶他了。”
“要是有人把依依弄哭了,你们做哥哥的不管不问?”管隽筠给女儿理了理有些发毛的辫子:“那可不是你们该做的事儿。”
“也要看看是谁能把依依弄哭了。”稚儿拿起旁边食盒里的杏仁酥送到母亲嘴边:“娘,舅舅就说要是有人让娘不高兴,三个舅舅说什么都不答应。”
管隽筠侧过脸,诸葛宸伸手摸摸脖子后面,抬起眼睛撞上女人的眼睛:“怎么了?”
“儿子说的话你听见了?”管隽筠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愧是她的儿子,别惹得儿子怎么会有自己的儿子贴心?
“他们说话好像是外头茶馆里头说书的,我知道你说的哪句。”诸葛宸顺手拈起一枚糖莲子送到女人还在咀嚼杏仁酥的嘴里:“慢慢吃,别呛着。”
“丞相的耳朵还真是好,什么该听见什么不该听见,都是能够自行甄别的。”管隽筠嘴巴有些忙不过来,晖儿跟依依看到父亲和哥哥都在喂娘吃东西,跟着有样学样,各自拿着零食喂到母亲嘴里。
很平稳的鞍车忽然停住了,车厢里嘁嘁喳喳说话的声音随着马车戛然而止。诸葛宸撩起车帷:“怎么回事?”
“丞相,前头路当间有人睡倒了。”赶车的人跳下车看了看,才过来回话:“属下先时还以为是一截朽木桩子。”
“嗯,叫人小心些。”诸葛宸放下车帷,换做以前女人是要去问问的。一下子想到那年有人拦轿喊冤,要卖身葬父的事情来:“荒郊野外,多仔细些。”
“爹,会不会是装出来的?”稚儿跟着父亲一起探出脑袋,又随着父亲一起退进了车中:“荒郊野外的,哪有那么多人睡倒在路上?还是无巧不巧的在咱们回京的大路上,就不怕被来往的车马撞到?”
诸葛宸抬起眼帘看了眼儿子:“就属你知道的事儿多。”虽然面带愠色,心里还是很高兴地。儿子想到的事情,旁人未见得能想得如此深远。方才叫人小心仔细,也是因为儿子所说的其实正是心中所担忧的。
上次招安山寨的那群人,目前在军中还算安静,也没有太多叫人不能接受的举动。一开始就跟皇帝商议过,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因为涉及到的人和事跟军国大事机密相干,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变得繁复起来。
稚儿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趴到父亲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话,诸葛宸侧过脸:“你的小心思才真是不少,这都是跟谁学的?”(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