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隽沉默了片刻后,淡淡地道:“风池,医院那份生产报告也给我传一份。”
如果白翊说的话是真的,国安局的人很可能会从这份报告里面发现蛛丝马迹,他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工作,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不断啊!
薄冰一来到办公室就开始整理下面报上来的各种报表,准备跟新任的总助理进行交接,根本不知道别方已经开始暗暗调查她,一心都在工作上面。
就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薄冰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程天亚地电话,面上有些意外。
赶紧拿起手机接通,里面马上传来程天亚透着担忧、着急的声音:“薄冰,这两天有人在暗中调查沈万华和沈长华死亡的案件,还利用特权拿走了局里的电子案宗。”
薄冰一边看电脑,一边淡定在问:“是沈家的人吗?”
沈万华、沈长华的死,就算有人怀疑有可能是她暗中动的手脚,但也绝对拿不出实质证据,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程天亚听出她语气中的淡定,似是瞬间放心了不少,不以为然地道:“老沈家的手没那么长,伸不到公安系统来,不过我有感觉到,这次的人来头不简单,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妙。”
“哦,对了。”
薄冰忽然想起了那个沈医生,有一丝担忧地道:“你再确认一下,沈曼那个女人的尸检报告有没有问题,尤其是那些现场照片和尸检照片,凡是可能会暴露她身上还有其他伤口的记录、照片,都一率不能留。”
当初真应该亲自看一眼尸检报告,虽然那些东西不能证明什么,不过她嫌麻烦。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尸检报告,还有那些照片,都是我亲自处理的,绝对查不出任何问题。”手机那头马上响起程天亚自信的声音,他可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
见他这样自信,薄冰也就放心,看来一切都是她多虑,至沈长华的死,她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挂掉电话后,薄冰重新投入工作中,心里却暗暗奇怪,怎会有人无缘无故调查起她,是什么地方引起对方的关注。
想了想,一张女人的面孔从眼前飞守,凭着记忆,薄冰迅速把那位女首长的脸画了下来,看看,虽然不是十分相似,却有七八分神韵。
拎着画走出办公室,敲敲隔壁的门,里面马上传来墨隽低沉冷冽的声音——请进。
薄冰推门走进去,把画像放到墨隽面前:“Mr墨,你是从那个圈子出来,这个女人,不,这位女首长你有没有见过?”
墨隽瞟了画像一眼:“这是……”
见墨隽犹豫,薄冰马上补充道:“这就是前天,我亲自护送的那位首长,一路上都有人追杀她哦,如果不是我驾技过硬,估计她已经跟毛爷爷、周爷爷、陈爷爷他们报到。”而且她看得出,这些敌对分子就是冲她一人而来的。
“不认识。”
盯了画像半天,墨隽给出一个狗血答案。
薄冰恨不得拿起桌面上的保温杯,狠狠地砸在他的帅脸上。
墨隽看着恨薄冰咬牙切齿的表情,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看看腕上的手表道:“薄总助,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薄总助是交接后无事一身松,我可没你好命,若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请匆打扰。”大手已经指向口的方向,示意薄冰可以出去。
“抱歉,打扰了。”
薄冰无奈地撇撇嘴,转身走出墨隽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砰一下关上门。
门外,程如素见薄冰兴致勃勃走进墨隽办公室,然后又看到她气呼呼地走出来,心里不禁暗暗奇怪却没有多想。
这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若即若离,有时候公事公办,有时候公私不分,见得多了,反倒觉得自己当个旁观者也很不错。
就在薄冰离开后,墨隽马上拔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刚刚接通,里面就响起铿锵有力、霸气侧漏的女音:“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儿子居然还知道主动给我这当妈我打电话,难得啊!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要老妈帮你出头。”
墨隽拿起桌面上,薄冰忘记拿走的画像,面无表情地道:“老妈,您在首都那边帮我打听打听,中央今年派那一位首长下来坐镇南华市,国安局的人正在悄悄调查您孙子的妈妈,你看看是不是与上面下来的人有关。”
墨夫人没有马上回答儿子的问题,沉默了片刻道:“你怎会怀疑是中央派下去人想调查那丫头,那丫头又怎么跟这层面的人扯上关系。”
墨隽只好把薄冰跟徐天华之间交易说了一遍,耳边马上响起墨夫人不屑的声音:“哟,区区一个省委书记,也敢威胁你孩子的妈,你这孩子的爸是怎么当的,是不是太没用了,我们墨家的人就这么好欺负吗?嗯!”
“墨夫人,Ice还不是我们家的人。”墨隽无奈地解释。
“迟早都是嘛,你给我努力点,务必让她成为墨家的人,听了你爷爷、奶奶的话,我对这丫头挺兴趣的。”
墨夫人丝毫不介意儿子冰冷的态度,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不清楚,外冷内热,整天就喜欢摆着一张冰山面孔装逼,不以为然地道:“你说事情我会调查,顺便解决,你记得提醒两位乐不思蜀的老人家,该起驾回宫了,别忘记了还有我们在等着他们。”
“Ice的合约月底到期,到时她会自己带孩子,我会派人送爷爷、奶奶回去。”墨隽的语气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妈我想孙子想得紧,赶紧想个法,让他们母子俩也一起进京,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听到没?”墨夫人还是一惯命令的语气。
“遵命,墨夫人。”
墨隽默然挂掉电话,沉思片刻后,注意力再次回到工作中,在上午工作的最后一刻完成手头上的工作。
起倒掉保温杯内已经失去味道茶叶,换上新茶叶,加满热水,拿起那张画像,捧着保温杯施施然走出办公室。
笃——笃—笃!
敲了敲隔壁的门,薄冰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请进。”
墨隽走进去,见薄冰正端着咖啡杯,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走过落落大方地坐在薄冰对面,把画像到茶几上。
薄冰瞟了一眼后,把画像扔进了碎纸机,继续坐到沙发中:“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这样强势的女人放到古代,完全可以成为是第二个武则天。
墨隽拧开保温杯的杯盖,淡淡的茶香迅速占据整个空间,就连浓郁的咖啡味也盖不住这清幽的味道,嗅了嗅空气中的茶香,淡淡地道:“国家有很多秘密部门,有些部门机密到,只有最顶端上面那几个人才会知道。”
看到他这个动作,薄冰不禁微微出神。
实在不明白,明明是一只那么老土的保温杯,他用起来来的时候,硬硬让她觉得高端时尚大气,甚至是很有男神范。
墨隽似是很享受薄冰的注视,浅浅地抿了一口茶,茶水在唇齿间停留一瞬,喉结一滚动轻轻吞入腹中,口在还留有淡淡的茶香,唇角微微上扬:“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试一试,或许你会喜欢茶的味道,多过喜欢咖啡的味道。”
“再说吧。”
薄冰收回目光,她现在可没有时间浪费在泡一杯茶上面。
闻着茶香,墨隽淡声道:“我今天接到风池的电话,他说国安局的人在调查你的事情,已经从医院拿走你的生产住院记录,你最近要小心点,青龙神的事情先暂时缓一缓吧。”
薄冰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习惯地翘起双手:“程天亚刚也打电话给我了,有人在暗中调查沈万华、沈长华的案子,并且复制走了电子案宗,会不会也是国安局的人所为,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突然调查我,我可没有干什么危及国家稳定的事情中。”
其实她心中有一个解释,就是护送首长那天,不小心暴露实力,这会不会是起因呢?薄冰在心里打个问号。
墨隽优雅地翘起长腿,舒服地靠在沙发中,半开玩笑地道:“你这边有什么问题,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好歹你也是我孩子的妈,我怎么着也会爱屋及乌,连你了也一起保护。”看来抽时间,得好好跟徐天华谈谈。
“谢了!”
薄冰不冷不热地回一句,根本不领他的情。
国家安全局,她还不放在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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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乔振兴被关进拘留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无论乔虎费了多少心思,跑了多少老关系,就是没有办法把儿子从拘留所里面弄出来,惹得他整天破口大骂,也没有心思管里帮会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些所谓的老关系全都是人精、墙头草,上面一有什么风声,马上换方向倒。
这个骨节眼上,自然没有人敢帮他出头,只好憋着一肚子伙,尽量打点好拘留所里面的人,让儿子在里面少受些罪。
这天,乔虎一早来到拘留所,本来想去看望儿子,不想却被人告知,今天一早已经有人把乔振兴带走,至于会带去什么地方没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什么也没人清楚,只知道对方的来头不小,不过可保证他儿子会平安归来,乔虎顿时就傻了眼。
乔振兴自从上车后,就被蒙上眼睛,幸好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点场面还是撑得住,并没有一丝露怯。
就连对方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对方不说,他也不开口问,他相信以自己的身份,公安局还不敢擅自将他处死,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从他口中知道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把他带走了一所隐秘的小平房内。
房间的窗户打开着,窗帘也是拉开的,能看到外面风景,却看不出是身处何地,当然更别想逃跑。
房间内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一张椅子,还有一张摇椅。
乔振兴连想都没想,就很自然地坐在凳子上面,他知道那舒服的椅子、摇椅一定不是为他准备的。
片刻后,一名长相很英俊,气质有一丝阴郁男子,陪着一名身穿紫色丝绸旗袍,上了年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的脸上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看不出年龄,身材却是性感妖娆,不过饶是如此,岁月还是在她风情万千容颜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还是可以看得出她已经不再年轻,起码实际年龄要比看到的大。
阴郁男子扶着女人在摇椅上坐下,然为她点上一根细长的香烟,自己则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两人都没有马上出声,而是静静地各做各的事情,女人优雅地抽着女士香烟,男子则坐在椅子中出神,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有打算先开口的意思,房间内一片沉寂,直到敲门响起。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把一个文件袋放到阴郁男子面前,才打破这一室的沉寂。
阴郁男了飞快地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文件,看了乔振兴一眼,淡淡地道:“乔振兴,28岁,高中文化,18岁开始帮助父亲打理昊天帮的事情,是昊天帮帮主乔虎的次子……”
乔振兴在男子刚读案宗时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随着一件一件的事从男子口中念出,眼中充满了震惊。
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人,连他什么时候破处,身体上有什么胎记都查得清楚,更别说是这些年以来,他为昊天帮所做过的事情。
阴郁男子念完卷宗时,得意洋洋看着乔振兴道:“乔公子,怎么样,我想这份卷宗应该没有什么遗漏。”
乔振兴木然地点点头,就听到坐在摇椅中的女人冷冷道:“欧泽,我是让你问问他,沈长华死那天的事情,不是让你在他面前,炫耀你搜集情报的能力,直接入主题,你已经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国家安全局的局长冥月,还有她的秘书欧泽,可惜乔振兴并不知道二人的真正身份。
欧泽尴尬地笑笑,清了清嗓子道:“乔振兴,我听说你对沈长华的死持有不同意见,这是为什么?难道沈长华不是因为突然停电,导致电梯失控从高处跌落在而死吗?”
乔振兴眼眸微微一下垂,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头,不小心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这双深邃的眼眸就像是两个黑洞,能把他碾平、撕碎,心里咯噔一下,从心底里里升起一汩汩寒意。
当下,不敢有丝毫犹豫,用陈述的语气道:“真相其实是这样的,沈先生是在电源系统恢复后才走进电梯的,沈先生入电梯之前,我还亲自检查过电梯,确认没有问题才请沈先进去,只是在电梯门关闭后……”
乔振兴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甚至连他们打算如暗杀薄冰和江少杰的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老实交待完一切后,乔振兴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欧泽和冥月交换了一下眼神,欧泽用手敲了敲桌了了,马上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把乔振兴带走。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俩,欧泽看着笔录道:“除了案发时间有出入外,似乎也真的只能归纳为意外,完全找不出任何他杀的痕迹。”
冥月没有出声,其实她也赞同欧泽的说法,过了片刻后淡淡地道:“看来,我们只能跟那个丫头亲自谈谈,你打电话给徐天华,就说我要见薄冰,地点由他来安排。”
“是,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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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冰正为交接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却意外地接到了徐大书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