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被他一句话呛的脸涨了个通红,气愤的反驳道:“主公曾说过,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三十六州虽是妄想,但想都不敢想又如何成事!”
汉王朝如今统治已经趋近稳定,民心思安,且无天灾**,想要分疆裂土本身便是一个难于登天的事情,而马云的三十六州之言,近乎不可能。且不论三十六州百姓如何,其中军队如何,刘邦岂会坐视不理,单是三十六州之中盘踞的地方家族势力,就够西河城喝上一壶,吃的撑死的了。
“先不论可能与否,马云的思路确实不错,很富有开拓精神。”
马云之言确实不差,张远心里并没有因为他的豪言壮语而轻视,反而欣赏对方的朝气。年纪轻轻当是激情开拓之时,稳重多了反而不好。
张远下了定论,其他人自然不会去拂逆,张远旋即发现计划一直在变个不停,根据情况细微的调正。自己都有些晕了,于是话又转了回来。决定理顺思路。抛砖引玉的道:“马云,你且说说,大将军为何让我们撤军?”
马云很熟悉张远,立即意识到张远的意思,端正了坐姿说道:
“保存实力!西河城乃是在元军进入汉王朝的最前沿,乃是一颗让无法忽视的钉子。所以大将军命令我们撤军以保存自身的实力应对接下来元军的攻势,但是在臣的说服之下,大将军默许我军牺牲一部分军力,来达到迷惑元军的目的!”
思路随着马云的话语。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张远问道:“如此,我们便按照阿六敦的建议而为,并非一定要败,亦可以两败俱伤,如此,反而会让对方在得到消息以后,更加以为我西河城兵力亦空虚……!”
“至于其他,大家回去之后好好思索谋划,此时不急,两军交战,非是决战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如此时间当可以用来完善整个计划!”张远说道,现在可没有时间耽误,所以,奚涓的建议可以慢慢来,如今当务之急乃是传信前行,然后西河城同样全力备战,必要之时前去接引撤退回来的大军。
“叮,生成临时任务‘元汉初战’是否接受?”
“接受!”张远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外面。
得到从西河城传递过来的战略意图以后,原本牵制元军前进的西河城士卒一反常态,从被动的游击变成主动的袭击。
在斛律金坐镇指挥下,周边三百里范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以后,七支西河城精骑来往纵横,一日之间与三支数量已经达到近两万五千的元军平均交手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各有胜负。
同为骑术精湛的骑兵,元军虽人数众多,竟一时间占不到丝毫的好处。
更让元军先锋指挥张柔颇为头疼的是,对手的装备竟比他们还要精锐,除此之外,更因为距离问题,源源不断的得到后勤补给,毫不吝惜战马的体力,这让元军极为被动。
要知道,一支骑兵,最重要的便是机动性,而马力自然就成为了重中之重,极为得到重视,所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哪怕数量上稳压对方,却也一时间无法剿灭掉对手,这样的情况,在元王朝崛起的过程中,极其少见。
“仲畴,间客传来消息了没有,对方的指挥官是谁?”
张柔宽脸黄须,面相有些发福,身体却极为精练,高大雄姿,气势凝沉,骑在点子分青驹上,看着整齐有序撤走的西河精骑,以及一片狼藉的左翼,皱着眉头问道。
曾几何时,这样的战法乃是元军的拿手好戏,如今却被对方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看架势还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这让张柔情何以堪。
张弘范头戴着蒙古帽,白面短须,颇为英俊,双目如鹰,整个人的气质一变,显得有些阴霾。他落后张柔半个马身,在听到张柔的话后,立即说道:“父亲,间客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关于西河城的信息到是收集了不少!”
“哦,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小心戒备!”
张柔立即来了兴趣,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经接近傍晚,且经过一天的纠缠将士已经疲惫,干脆便下令道。
西河城不止一次出现在他耳边,而这次真正的交锋,却让张柔对西河城这个小小的城池更加感兴趣了,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凭借一座城池,竟汇聚如此之多的精兵良将。
“真是难缠的对手,竟然防御的滴水不漏,听闻对方乃是降元的汉人张柔,果然厉害!”另一边,斛律金得到前线回报,看着铺展在草地上的布兵图,嘀嘀自语的说着,旋即把手中的一颗石头放在了最中心。
“既然这样,那么便不与你纠缠了,免得老底被你摸透,来一次决战吧!”战略高于一切,一场两场的胜负斛律金并不在意,所以在得到西河城新的战略意图以后,便不断的调动元军的兵力,制造决战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显然就是现在。
虽然情况并没有达到斛律金的心理预期,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等了,兵力不如人,越打胜算越小,伤亡越打,战略意图也很有可能被对方识破,如此反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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