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宗平那满头雾水,委屈的目光中,那被称为“景同管事”的男子还在喝骂:“没长眼的东西,尽给老子惹麻烦!”
然后不过二分之一秒的时间,那景同管事的表情,就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脸上堆起了热诚的笑:“这不是不弃少爷么,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
陆不弃摇了摇头,目光淡然地看着他:“说罪过的恐怕该是我,舍妹性子急一些,才会,不过没有办法,有事得打扰,还请景同管事莫要见怪。”
陆景同额头上不由留出几滴汗水,在一干工作人员和平民百姓错愕的目光中,躬身应道:“不弃少爷说笑了,不悔小姐息怒,这都是我底下的人办事不利,您要打要罚开口便是,至于有什么事景同能做的,尽管吩咐。”
“我们只不过来取身份铭牌的,就算我们不合规矩,他也没必要冷嘲热讽的。先生说,贵眼视人可见诚。像他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都懒得打他!”不悔冷看了眼陆宗平,就连正眼都懒得看了。
陆景同陪着笑脸:“不悔小姐说得是,您懒得打他,我给您代劳。这家伙心气傲慢,我看也不适合在我们民户司房做事了……”
“啊……”陆宗平一听,总算从被挨打的委屈中醒了过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不悔的面前,一阵磕头:“这位小姐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要打要骂尽管往小的身上招呼,可千万别让管事把我给开了……”
“我上有嗷嗷待哺的老母,下有老态龙钟的娃儿……我这一家子可就指着我了,这份事可不能就这么丢了啊,我求您了……”
看着那口不择言的陆宗平,不悔脸上并没有多少怜悯,陆不弃在旁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你就靠这份事撑家,平就应该多珍惜这份事,而不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民户司房是干什么的?是为民众服务的地方,你这样的工作态度,简直就会死给民户司房,给我们洪山郡抹黑,我想洪山郡许多百姓恐怕早有怨言!”
旁边围观之人看到这,不蠢的人都知道陆不弃和龙不离恐怕是“天听”级别的人物,有大胆一些的人就应和道:“这位少爷说得没错,咱不指望民户司房能给咱找什么亲戚,也不指望作为兵属的抚恤金能高一些,只不过好歹不要跟自己就大爷一样的对待我们,不陪着笑脸,就别想办事。”
有一人开口,身旁不少人纷纷应和,数落着民户司房的种种不是,搞得陆景同这个民户司房的管事汗流浃背:“呃……不弃少爷,您放心,我一定立即整顿民户司房,这些个害群之马通通逐出民户司房,以后绝对做到亲民爱民,为民服务!”
见着陆景同还是个很聪明的人,陆不弃自然不会借题发挥地把他怎么样,当下淡然应道:“你是管事,这民户司房以后该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只希望民户司房的办事效率也能提高些,我两位妹子的身份尽快落实下来!”
陆景同连连点头:“不弃少爷你请稍后,我马上着人给您去办,不过还得屈尊填两份资料。”
陆景同是什么人?洪山郡民户司房的管事,虽说在他上面还有一个陆扬在,可这也是高层人物了,如果从洪山郡的疆域来看,完全相当于前世华夏国一个省民政厅的厅长了。
这样的人物,在面对陆不弃时,要低半个身子,可见在这种半奴隶半封建制的世界,一个地方世家的威信有多么恐怖。
然后,陆景同和几个亲信,鞍前马后地给陆不弃搬桌椅,拿兽皮资料单、狼毫笔等一应用具,而且第一时间通知了铭牌制作的工匠赶工出两块身份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