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了一眼,心里想着,这地方也太偏了一点,完全就是在大山里面。距离最近的人家都要走上十几分钟。
还没到屋前,林冬荷和她父母已经远远的迎了上来,林冬荷很高兴,也微微有点局促,林冬荷母亲手有些不自然的在围裙上揩着,父亲搓着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显得很是局促的招呼着。
林冬荷的父亲林树万,陆政东倒是听说过,不过她父母身体不好,很少出门,陆政东还是还是第一次见着。
陆政东不由打量了一下房子,房子倒是几间瓦屋,不过墙体都已经有些发黑了,估计年纪比林冬荷父母还长,应该是祖上传下的产业。
窗子还是用塑料蒙上的,着还很新,估计也是为了迎接他这个贵客才特意换过的。林冬荷的父母穿着簇新的衣服,估计也是专门为他迎接他的。
林冬荷的父亲招呼着他和林大武进了堂屋,陆政东扫了一眼旁边林冬荷父母的卧室,农村人家稍微拿得出手的东西一般都是摆在这两个房间。
靠窗子摆着一个有些黝黑的柜子,上面摆着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一个老式的木床,上面是农村自己纺的麻布帐子,还打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补丁,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比很多农家着都利爽,但是家里真是没啥值钱的东西,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过分。
陆政东也对林冬荷家境有一些心理准备,不过这样的情形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也明白林冬荷为什么当初才十六七岁就会选择嫁给一个傻子,她父母不但是药罐子不说,父亲还丧失了劳动力,在农村来说,那就是顶梁柱塌了,母亲也病怏怏的,弟弟又还小,帮不上什么忙,不做那样的选择,这个家恐怕就支撑不下去了。
陆政东也不由想到了林冬荷的婆家,林冬荷家这般情况还生怕林冬荷给家里支持了一点,把她的工资都死死的管着,实在是太冷血了一些……
也明白为什么林冬荷一家人会如此感激涕零,要不是他帮一把,不说林东海要关些日子,就是赔伤者的医疗费也是这个家所承受不了的,不但如此,他还介绍林东海进了工艺品厂,这个家今后的日子就有了更大的指望……
陆政东吸着烟,慢慢想着,不过几个小孩拿着吹起的猪尿包嬉闹着,也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笑逐颜开的样子,陆政东也收拾起自己的情怀,着外面杀猪的情形。
两个猪都已经杀了,一个已经砍成了十几块摆在案板上,还有一个样子刚杀不久,为了便于褪毛,还得把猪吹鼓,杀猪匠拿着铁钎,从猪腿上扎一个眼儿,然后杀猪匠帮忙的嘴贴着猪腿对着割开的口,卯足的劲、鼓着腮帮子,使着大劲的往里吹,还有的用木棒敲打着猪身子,旁边的人还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一言一语的说闹,死猪就鼓了起来。
旁边厨房里也传来忙碌的声音,炒菜的炒菜,蒸饭的蒸饭,吊锅中炖出的猪肉香味到处飘散,勾得人馋虫大动。馋得我们直流口水。
陆政东还是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农村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回想起来还是显得那么温馨,倒也兴致勃勃……
当第二个猪刨掉毛,用一个铁钩子挂在柱子上的时候,被劈开之后,厨房也已经做好里了饭菜,林冬荷的父亲也招呼着大家上桌,饭菜非常的丰盛,样子林冬荷家真是倾其所能了,准备了许久的。
陆政东心里不由想,在农村这架势就是第一次上门的女婿也不一定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享受的是最尊贵的超级待遇了。
上了桌,他就被强行推到了上座,一个个都向他敬酒,都不住的说着他修路的功德,推杯换盏,酒过几巡,边揩嘴角的油花边摆龙门阵,都憧憬着公路修好之后的打算。
陆政东知道这些质朴的农民的话不是那种应酬的酒桌之上虚伪的恭维,而是他们实实在在的心里话,陆政东听着他们憧憬着来年的希望,心里也挺高兴。
其实对陆政东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却可以改变一家人的命运;陆政东不由想到,修一条路就可以改变全乡更多人的命运,推而广之,要是在一个县、一个市、一个省做出一番成绩,那就可以改变更多人的命运。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再有钱,也无法办到,这样的成就感,即便是再有钱也无法企及。这就是为官的优势,不过,为了改变更多人的命运,那就得一步一步往上走,站在更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