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回府(下)
秦姨娘却猛地甩开了徐嗣谕的手:“不,不,不, yy手机二少爷还有乐安,翠儿那个小贱人把我的信给了夫人,我知道,她把我的信给了夫人,怕我找她算帐,所以就上吊死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不告诉你们……”她先始神‘色’有些慌‘乱’,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配着她那张瘦骨嶙峋的脸,让跟着徐嗣谕进去的莲娇和小禄子心中不由一悸,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听还是不该听的好,再回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领他们进的婆子早不见了踪影。
徐嗣谕却只觉心如刀绞。他爬上‘床’,再次抓住了秦姨娘手:“我是谕哥,我真的是谕哥。接了你的信,就赶了回来。你要是不信,‘摸’‘摸’我的头。”说着,低下头,握着秦姨娘的手在自己的发间‘摸’索。
长长的一道疤,还是小时候捣鸟窝摔的,差点丢了‘性’命。
“你是二少爷,你是二少爷。”秦姨娘狂喜地叫着,把徐嗣谕抱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会像那些人,看我出身卑微就丢下我不管,你知道我病了,一定会回来看我的……”她说着,突然表情一凛,‘露’同警戒的神‘色’,“还有谁在那里?还有谁?是不是太夫人派来的人?”脸上渐渐有了几份恐惧之‘色’。
姨娘很怕太夫人,总觉得太夫人很厉害,一不高兴,就能让她们这些姨娘、丫鬟、婆子全都没命。实际上,这世间万物,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的。对姨娘来说,太夫人个遥遥不可及,打个哈欠就能决定她生死的人。可对于太夫人来说,她上前还皇上、皇后,还有徐家百年的声誉,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这也许就是姜先生所说的,人的眼界有远有近,心‘胸’也就有宽有窄
徐嗣谕捋了捋秦姨娘凌‘乱’的头发,轻声道:“没别人。就小禄子和娇莲。他们陪我来看你的。”
秦姨娘听了不仅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紧张了。她神‘色’惊慌地嚷着“让他们出去,让他们快出去”,然后表情一正,低声对徐嗣谕耳语,“我告诉你,那些丫鬟、小厮都是墙头草。你看,我对翠儿那么好,她还害我……这些人都不能相信的。”
徐嗣谕有些尴尬。
从前他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元娘安排的,一味的纵容他。他那时候小,不懂其中的用心。后来大些了,又跟着二伯母读书,虽然知道厉害,却无力改变些什么。好不容易盼来了二伯母推荐的小禄子,不仅对他忠心耿耿,而且他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还会委婉地提醒他。根本不是那些只知道巴结奉承或是唯唯诺诺的寻常仆‘妇’可比。
姨娘这样说,岂不是让小禄子伤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扭头朝身后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小禄子和莲娇。
小禄子一向‘精’明能干,又知道察颜观‘色’,可能是出去了吧?
念头闪过,不知道为什么,徐嗣谕就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进‘门’,小禄子就觉得秦姨娘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可她毕竟是二少爷的生母,少爷肯定不想别人看到秦姨娘狼狈的样子。
他轻拉了拉莲娇的衣袖,示意他们一起出去。
莲娇却想着来时琥珀的嘱咐:“秦姨娘现在根本不认得人了。你等会别离二少爷太远,小心秦姨娘发起疯来把伤了二少爷。”
她反把小禄子叫到了一旁,把琥珀的话说给他听:“一个清醒的,一个糊涂着;一个是生母,一个是……”
莲娇的话还没说话,小禄子就听见秦姨娘说翠儿害她的话。
他立刻道:“我们到旁边的落地罩躲着,要是秦姨娘……你去拉二少爷,我去拦秦姨娘。”
莲焦点头,和小禄子轻手轻脚地站到了落地罩旁的帷帐后面。
徐嗣谕低声安慰秦姨娘:“没事,没事。他们都是我身边的人。姨娘有什么话,直管说就是了……”
姨娘一向就对身边的人不放心,总觉得那些人对她别有用心。在他看来,虽有些过于谄媚,但要说什么陷害之类的事,从前的嫡母元娘当家时还许兴有之,十一娘骨子里却有些傲气,倒不是没手段,而是颇有胜之不武,不屑为之的味道。
秦姨娘听着却怪叫一声推开了徐嗣谕。
“你不是二少爷,你不是二少爷。”她神‘色’慌恐地重新缩回了‘床’角,紧紧地搂着被子,喃喃地道,“二少爷是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装成二少爷骗我……”
“姨娘”徐嗣谕惊愕地望着秦姨娘,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他望着像孩子一样,毫不掩饰地‘露’出害怕神‘色’的秦姨娘,略一思忖,轻轻地爬到了秦姨娘的身边。
“你这是怎么了?”他柔声道:“你不是写信给我,说你的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让我快点回家的吗?怎么自己反而不记得了?”
秦姨就歪了头,皱着眉想。
徐嗣谕声音更加轻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的时候,我们有个约定。”他说着,下意识地捏头朝身后看了一眼,“那年桂‘花’开得好,你偷偷做了渍了桂‘花’糖埋在树下,到了‘春’节的时候拿出来做了桂‘花’酥。太夫人把我‘交’给二伯母管,你不敢随意到我屋里来。就趁着下大雪,看着院子里没有人,把桂‘花’酥揣在怀里,偷偷拿给我吃。反复地叮嘱我,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要是太夫人知道了,你就再也不能来看我的。这件事,我到现在也都没有告诉过别人。姨娘可曾对别人提起?”
秦姨娘听着,脸上就‘露’出了柔柔的笑容:“我记得。是冬天,我怕桂‘花’酥冷了不好吃。隔着我的小衣揣着,回去后‘胸’前红了一大片。”她说着,眼睛茫然地搜索着徐嗣谕,“我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二少爷,你是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