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环,黄河实业总部。这幢大厦高六是七层,整整接近两百米,与一旁的中银汇丰遥相呼应。
倪祥生翻看着陆卓这两天的整个行程记录,一旁已经年过四旬的倪永孝站在他身旁,毕恭毕敬地等待着倪祥生对自己的安排。
虽然已经掌握了黄河实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是倪永孝却依然要看倪祥生的脸色行事。这份家业虽然迟早有一天要传到自己手上,但是在这之前自己是决不可能越过自己父亲的。
倪祥生对陆卓这两天的行程很感兴趣,手里的报告已经详细到了陆卓和陈忆从下飞机起去过那些地方见过什么人,买过什么去哪间饭店吃饭吃过什么东西,甚至连详细的时间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
在报告的结尾,详细地记录了陆卓昨天下午是几点钟从酒店出发,几点到韦氏兄弟的庄园又是几点钟回到酒店。倪祥生望着上面的时间差,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倪永孝望着年近八旬却依然神采奕奕地父亲,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紧张:“爸,韦氏兄弟下手这么快,你觉得陆卓会不会被他们说动?”
韦家兄弟的算盘倪永孝很清楚,黄河实业的发电站一旦建起来,香港的供电分配额将会重新划分,这是韦氏兄弟打死都不愿意的情况。一倪祥生在香港商界的地位,他如果要建发电站的话绝对会将原有得到市场份额一口吞下,而靠着黑道起家的韦氏兄弟手里的市场将会被悉数抢走,甚至倪祥生如果想的,他可以直接拿走整个香港甚至对公工程的所有供电权。
同行是冤家,以倪祥生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不是韦氏兄弟用任何方式能够撼动的。他想要做什么行业,只要一句话就能完全占领市场,只是这么多年来黄河实业都是以正当手段与同行竞争,虽然财雄势大,但也只是以势压人,很少用其他手段逼迫同行就范。这也正是倪祥生能够一直到今天都屹立不倒的根本之一。
听到倪永孝的问题,倪祥生不禁微微一笑:“陆卓?他没那么简单!从出发到回酒店总共不过三个小时,谈不出什么来。更何况前天晚上他还被韦康摆了一道,心里头一定不舒服。陆卓虽然年轻,但却不蠢。”
倪祥生点着自己面前的资料,信心满满地猜出了陆卓和韦氏兄弟此刻的想法。双方现在都在等,等自己的条件。
如同一个天枰,韦氏兄弟已经放出了自己的砝码,但陆卓依然没有做出自己的选择,甚至连倾斜的意向都没有。这不不是韦氏兄弟的筹码不够多,而是陆卓还在等自己出手。作为一个已经成熟的商人,陆卓已经学会了平静,不管面对多大得到诱惑他都不会轻易出手。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利,他也犯不着再做出火中取栗那种急躁的姿态。
倪永孝望着倪祥生微笑的脸蛋,半天没有开口。他也见过陆卓,虽然做事情的确滴水不漏不像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是也不至于让倪祥生这么看重。那天在北京,陆卓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谦逊有利的富家公子,至于谈生意的本事,恐怕只有倪祥生自己知道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我现在去请他?”倪永孝有些疑惑,自己父亲向来决断高明,怎么到了陆卓这里就变得半天没有反应了。
倪祥生点点头:“好吃好喝招待这,尽量找一些新鲜刺激的给他!”
倪永孝一愣:“您的意思是?女人?”
倪祥生顿时有爱要:“不要,陆卓既然呆了女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在他没有透露之前不要给他准备女人,赛马,赛车,翻船,游艇,枪械,黑拳,这些都可以。如果他高兴,就陪他一起去澳门。总之,先把他招呼好再说!”
倪永孝点点头,虽然心里头还有深深的疑虑,但他对倪祥生的决定却没有半点怀疑。这么多年来,倪祥生的每一个决定最后都被证明是正确的,既然他这么相信陆卓,那么就肯定没有错。
还在床上搂着陈忆呼呼大睡的陆卓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吃了个饭就被人家双方都算计上了。
扯疼了陈忆一宿,陆卓也感觉心满意足。昨晚上这种待遇自己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知道最后把陈忆折腾得都快散架之后才猛地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睁着眼睛望着面前一脸倦容的陈忆,陆卓神术将她侧脸有些散乱的发细心整理着。现在他终于明白,陈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说平常说话刻薄了一点,但是对自己从来就没有忽视过。
床头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陆卓猛地一个翻身抓起了电话,生怕吓着了熟睡中的陈忆。
“喂?”语气有些不好地答应了一声,陆卓确定自己没有设定过什么起床电话之类的服务,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但是陈忆还没自然醒就不是被打扰的时候。
“陆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起床了么,倪永孝来电话说想请您,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回复?”前台小姐有礼貌地问候让陆卓心头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而在听到倪永孝的名字之后更是没了一点火气。
“他来了?”陆卓悄悄地做起了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的动作影响到陈忆。从床头柜上摸出了自己的香艳咬了一根在嘴上,却是没有点燃。陈忆虽然对气味不敏感,但味道还是可能将她惊醒。
前台小姐在电话里礼貌地回答:“是的,倪先生正在我们的贵宾招待厅。”
陆卓深吸了一口气:“麻烦你告诉倪先生,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陆卓看了一眼一旁沉沉睡着的陈忆,还是舍不得吵醒她。翻身下床,陆卓带着衣服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倪祥生是补回来的,那么来找自己的那位“倪先生”就肯定是倪祥生的长子,黄河实业的下一代掌门人倪永孝。
对于这位太子爷陆卓的认识还停留在报纸和新闻上说的那些,有个漂亮老婆,稍微有点花心,但是能力却毋庸置疑。只是在倪祥生的光环下他的一切光芒都被掩盖了,这点他跟自己完全相反。
洗完澡收拾出来,陆卓换了身衣服给陈忆留下了一张便条之后就急匆匆除了大门。倪永孝是不能怠慢的,怎么说人家都是倪祥生的长子,黄河实业的太子爷,自己一个上海滩的地痞是怎么也不能得罪人家的。
笑眯眯地来到倪永孝的贵宾厅,陆卓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热情地笑容:“倪生,真是不好意思啊,起晚了,起晚了!”
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是陆卓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三两句话酒吧倪永孝拉得坐在了沙发上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责怪他让自己瞪了半个小时的意思。
作为香港最大的太子爷,倪永孝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玩人追捧,说难听的,特别行政区长官都没有他那么高的待遇。这次来见陆卓竟然等了半个孝诗,这已经是破天荒了。但是在陆卓的热情攻势下,倪永孝别说不高兴,几乎连自己来是干什么的都快忘记了。
陆卓有个特长,就是只要他想,他能够跟任何男人成为朋友,不管对方有多难缠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