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上的惊心动魄后,夏晨一晚上睡的浑浑噩噩,翻来覆去,脑子里想到的都是霍天寒那张陌生的脸,以及他将自己压在身下狰狞可怕的模样,她忽然发现自己这三年来爱上的人竟然是这样禽兽不如的混蛋?
可是,心里又有一种感觉,直觉霍天寒不该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看错他了吗?
想多了,夏晨就觉得头晕脑胀,一颗心更加『乱』的不能自拔,加上脚后跟那里疼的不行,又累又困,一个晚上折腾的实在是太多,她干脆被子往头上一蒙,关灯睡觉!
而至于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说……
翌日一早,当夏晨一身ol装束,端端正正的走进ht事务所,以及将手中那份,她昨晚反复思考犹豫后的结果,一封辞职信,交到人事总监的办公桌上时,那张嘴惊讶的何止是能塞下一个鸡蛋?两个也绰绰有余。
人事总监是个三十多岁的黄金剩女,为人处世刻板冷漠不讲情面,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实习生没有一打也有一卡车,从来都只有她炒人鱿鱼的份,哪有别人炒她鱿鱼的?何况……
还是这个让老板刮目相待的女孩。
昨天老板还特意吩咐不用让她做琐碎的杂事,加上那件传遍整个ht楼层的绯闻外套,那可是**『裸』的老板的外套啊!就那样披在了这个夏晨的身上,很难让人不联想,她和霍老板没有一点暧昧关系。
可现在,她却将辞职信搁在了她的面前?新来不到三天,就要走人?大老板还没同意,她一个人事总监哪里敢轻易批?[
了脸上古板的黑框眼镜,人事总监清了清嗓子,佯装怒气,“夏晨,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么?还是你认为ht是你随随便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优秀的实习生挤破脑袋都要争着抢着进来这里工作?你倒好,不到三天,就往我这里扔辞职信,说起来,是不是要笑死人?你不会是因为我把你分配到支援部而有意见,故意这么做的吧?怎么,别以为霍先生对你特别关照我就要看你脸『色』做事,霍先生可是个公私分明的老板,今天不管你是谁,既然在我婕西【请读英文发音】手底下做事,就该服从上司吩咐下来的事,而不是靠着一点点关系就想开溜走后门,这种事情在我们ht历年来可都是没有的!”
听着人事总监一番义正言辞的言论,夏晨不禁觉得好笑,她的样子看起来有那么像需要靠关系上位么?
人事总监秀眉一蹙,“你笑什么?”
觉得笑够了,夏晨才停下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总监,你放心,我夏晨绝对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需要靠关系爬上高位子的人,我虽然还只是个实习生,但我自己的能力我很清楚,如果真的需要靠身体上位,那么我现在也不会选择ht,更多的事务所可以任我挑,况且你也说了,霍律师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又怎么会允许手底下的人借着关系,尤其是他的往上爬?还有,我和你素未谋面,何来的仇怨可结,今天就算是你要我去打扫厕所,你是我上司,按照你说的道理,我也没有反驳的权利,如果我真的坚持要在这里做下去的话,所以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一点意见,辞职完全是出于私人理由。”
人事总监婕西听的一愣一愣,甚至忘记了要反驳回去。
就在她怔愣的同时,夏晨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忽然一旋,转过身笑颜如花的说,“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昨天你让我翻译的那些文件我已经都做好交给支援部同事了,你要是现在需要的话就可以过去取。”
说着就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人事总监婕西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门口发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她交给她的那些文件可是一整个通宵都有可能完不成的,她是怎么办到的,在这短短的一晚上?不知不觉,一向没有人情味的她,也开始对夏晨刮目相看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个人才,才来就要走。
夏晨在经过霍天寒办公室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扫了过去,只是奇怪,平常那几天她都看到的是门虚掩着,还能看见里面办公的人,而今天,那扇门扉竟是紧闭着,好像……
从早上过来,她就没有看见那道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昨晚那件事后,她明明是对他恨死了,为什么此刻,还是会有恋恋不舍的感觉?
打住打住!
夏晨你到底在想什么,那样一个衣冠禽兽摆放在你眼前,你还没看清楚吗?居然还会想着他?
对,霍天寒就是个斯文败类,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用上三年时间去爱。[
力的垂了脑袋,正准备要离开,却迎面撞上了脚步匆忙往这里赶来的人,顺道一并也撞飞了来人手中的一大叠文件,资料瞬间满天飞。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抱歉,我帮你捡起来!”
夏晨在心里连呼倒霉,走都要走了,还在再惹件麻烦事,暗自低咒自己怎么总是这么鲁莽急躁。
“哦没关系,咦?夏小姐?”
夏晨听那人叫了声自己,也狐疑的抬头,原来是霍天寒的特别助理杰森,她礼貌的微笑了下,“森特助,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耽误时间了吧?”
杰森抚了抚金边眼镜,温和的笑道,“没是,正好我也要找夏小姐。”
“找我?”夏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奇怪,“您找我有事吗?”
杰森笑笑,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好后才说,“对,是这样的,我手里这些东西正要交给夏小姐,是老板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以你的资质和聪明才智,这件官司一定难不倒你。”
夏晨听的有些稀里糊涂,什么叫这件官司难不倒她?她可还是个新进实习生,没有一点实战经验,更是连听审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有的也都只是课本和视频资料的经验,现在她而且要辞职了,却有人告诉她,这是要让她打官司么?
看着杰森那张斯文的笑脸,夏晨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森特助,我想你们老板一定是搞错了,对于打官司我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而且,我也辞职了。”
杰森大概有些消化不了她的话,整个神情也显得呆滞。
夏晨尴尬的笑笑,点着头,比划了一下,“就是……刚刚,我辞职了。”
至此为止,杰森才明白过来,立刻严肃了一张脸,“夏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夏晨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
杰森立刻走到一边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过去,夏晨还没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就听到他对着电话那边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霍先生,是我……”
夏晨立刻就反应过来,想也没想,一个箭步上前夺了杰森手里的电话,看着上面还显示着的通话时间,连考虑都省了,直接按掉。
杰森被她犹如女汉子的行为诧异了下。
夏晨这才严肃的深呼吸,说,“森特助,你不用向你老板报告了,我却是辞职了,而且就算没有辞职这件官司我也不会接,毫经验的我,是要等着所有人看我的笑话输了这场官司我是所谓,可害惨的却是案件当事人,我还不想背负这样一个千古骂名,那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说完就将文件塞给了杰森,转身就要离开。
“夏小姐——”
杰森忙上前要追,夏晨忽然想到什么一个回头,似乎是存着一份火气,语气有些不客气,“还有,森特助,你真的觉得你们老板是个很不错的人吗?难道你没有发现,脱下律师袍的他,其实跟禽兽没有分别?”
杰森更是一头雾水了,茫然的看着她。
夏晨叹气,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多余的话,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对他的助理说这些抽风的话,于是有笑笑,“算了,当我没说过,但是对于你老板的为人,我真的开始怀疑,霍天寒这三个字,是否对得起他金牌律师的称号。”
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她才刚出ht大楼,拦了计程车弯腰要坐进去,就被身后的杰森再次追出来急急叫住。
“夏小姐你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完几句话,到时候再决定你要不要辞职,或者要不要接受这件案子,五分钟时间你总有吧?”
夏晨很奈,既然决定了走,就真的不想再和这里牵扯下去,“森特助你——”
“夏小姐你先听我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对霍先生存在什么误会或者偏见,但我想说的是,我跟在霍先生身边将近十年,生活中他的为人如何我不能妄自评判,但是作为我的老板,我可以很骄傲也很自信的说一句,他是我所有跟过老板之中,最让我心甘情愿去做每件事的人,但凡是他交代我的,我都会尽心尽力去办好,薪水方面,霍先生更是个慷慨的老板,只要你做的好,他奖惩分明,有的时候,我们都下班了,可办公室里,唯一亮着的那盏灯,也是他的,这样的老板,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跟在身边呢?还有——”
在夏晨蹙眉的时候,杰森拿出刚刚那叠资料交到她手中,“不管你为什么要辞职,但这是霍先生希望你去做的,他说这个当事人你也认识,看过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做,如果还是放弃,他不会再勉强。”
夏晨有些头痛,但还是接过来看起来,翻开第一页,看到当事人的名字和住址,她有些懵。
吴童?家住xxx区xx路xx别墅?
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名字叫……蒙蒙?
这些字眼,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桩离婚案,牵涉到孩子抚养权的问题,这个吴童女士是被告,原告则是她的丈夫,上海知名企业董事长,身家上百亿,而如今,却要告自己的妻子有外遇而提出离婚,甚至一分赡养费都不愿意出,要她净身出户,还不准带走孩子。
看完后,夏晨大致明白了,皱着眉合上文件,说,“森特助,像这样的案子,这位吴小姐根本毫胜算可言,她背景太单薄,要和一个那么有身份的丈夫打离婚案拿抚养权,分明是在自欺欺人嘛!”
“夏小姐真的不记得这个吴小姐吗?”
杰森的一句话让夏晨一愣。
吴小姐,吴小姐……
下一秒,夏晨恍然睁大了双眼,“是她?!”
杰森笑了笑,“没错,就是那个吴童。”
就是那天从堂姐家吃过晚饭,霍天寒准本送她回去,却在半途因为一个电话而去到的那个地址,而当时,她还替那个叫蒙蒙的小男孩做了急救措施!
“夏小姐还觉得要拒绝吗?”
夏晨再度看了眼案子,沉重的说道,“这分明是那个男的欺负人,提出的条件如此苛刻,如果不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又何必对着自己妻子如此情,我看不是吴童有外遇,说不定是他心里有鬼才对!”
“夏小姐果然聪明,霍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听杰森说那个衣冠禽兽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夏晨心中一阵别扭。
杰森还在继续说,“但是霍先生这次有些私人事情要处理,今天早上一早就坐飞机离开上海,他才希望由夏小姐来接手,他也希望给夏小姐一个锻炼的机会,这是走向律政界最快也最有效率的捷径,尽管它只是一件小小的离婚案,但却非同小可,往往就是这样一件小案子,却可以让当事人摆脱尽的深渊,还让委托律师跨入一个新的起点,这样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夏晨听完后有些冷笑,“还真是情的律师呢,张口闭口都脱离不了一个利字,霍天寒也不过如此,是不是只要是牵扯上女人的事情,他都这么富有同情心?那么天底下那么多女人需要他的怜悯,他顾得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