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牵扯面广的事,齐建军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下去,适时地得出结果才是王道。
一直在想办法企图和摩和克人化干戈为玉帛的移民部长李想,此时选择了沉默。做为主和派的他,其实很不愿意北方的易洛魁联盟从此和这个国家长期敌对下去。
不过更多的人则在沉默之后选择了同意,毕竟摩和克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易洛魁联盟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心腹大患,不将他们重创一回。很难保证北方国土边境的安全。
而这次,显然是个一石双鸟的机会。
部长会议通过了所有讨论议题,然后齐建军就将在国会提交战争提案,相信国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口肥肉没法吃下去,驳回提案的可能几乎很小。剩下的就是国防部和军方的事情了。
1622年9月9日,周五。
德拉瓦号轻巡洋舰缓缓靠上长岛新区的军港,船板放下,一队队陆军士兵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走上了码头。
结束了海外领地百慕大岛双湾市值防的一个步兵排,终于回到了离别近四个月的本土。
码头边,大约十来位士兵家眷已经在守候。纷纷带着紧张的表情在士兵群里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当好不容易看到轮值回来的丈夫或儿子时,家庭主妇们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大喊大叫。
而被告知亲人还不在这次轮值替换名单里的士兵家属,则黯然地垂下了头。
“我要好好洗一次澡!双湾市居然连条河都没有,我居然坚持了四个月!”一等兵乔纳嫉妒地看了眼那些搂着老婆或父母的战友,对着身边也晋升为一等兵的马卡洛夫说道,“马卡洛夫,等作战津贴发下来,要不要去长岛新区的酒吧里逛逛?”
“哦,不,我打算去打猎!那才是男人们真正的游戏!”马卡洛夫张开一口黄牙,笑得很是夸张。
“斯科特中士在吗?”
这时,一位嘴角还带着嫩毛的陆军少尉走了过来,双眼在一堆散发着隐隐臭味的士兵中间瞄来瞄去。
“少尉!长官,我就是!”正在整理背包的斯科特,见到那位年轻的少尉到处东张西望喊着自己的名字,于是赶紧立正挺胸。
“嘿嘿,是不是这次打得很过瘾啊?听说你还受了伤?”少尉还如孩子一样上下打量下健壮的陆军中士,最后收了笑容,“斯科特中士,鉴于你在百慕大岛的杰出表现,陆军司令部晋升你为上士,并抽调你和部分官兵去西点镇,新区驻军里的人你随便挑选,人数一个排,这是命令书。在此之前,你和挑选的人可以有半个月假期。”
说完,递过了两张纸。
“哇!斯科特中士又升职了,现在是上士!应该请客的,兄弟们!”乔纳第一个吹起了口哨,四周的战友们都开始起哄。
“长官,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挑选士兵?”斯科特直觉这个命令不是那么简单,将战友们驱赶开后,走近到少尉面前,低声问着,“我想我需要考虑挑选什么样的士兵。”
少尉一愣,仔细想了下,还是悄悄用手朝北方点了点:“北边,我们需要给一些人颜色看看。具体内容属于最高机密,斯科特上士,你拥有多次北方作战经验,所以陆军司令部很期待你将发挥的作用。”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挑选出最优秀的士兵!”斯科特又一个立正,行了个庄重的军礼。
这么快就可以回西点镇了,也意味着国家将要正式发动对北方印第安人的大规模军事进攻了。斯科特捏着命令和晋升令。心里一阵轻松与紧张交织。
入夜了,晚八点整,长岛新区陆军驻军营地里。一伙即将迎来一个假期的大兵又齐齐挤在那个小柜子般的矿石收音机前,紧紧地盯着那个扬声器。
今天不是熟悉的《莉莉玛莲》,而是一首全新的歌。虽然歌词比较晦涩,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听懂,但士兵们依然陶醉般闭着眼睛,体会着那细柔空灵的声音。
此时,在曼城市南区的广播电台演播室里,一身雅致汉服的珍妮,正等待着身后乐师演奏的那最后一段吉他琴伴奏,而其中最好听的那段笛子,则是她男朋友程大熊亲自吹奏的。
她将要演唱的是,是最新学会的一首《传奇》。
……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广播电台外的街边广场,斯科特上士静静地抬头望着那座木架最上端的广播喇叭,带着一种陶醉的表情倾听着。
他仿佛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看到珍妮的情形。当时他和战友们刚取得了一次胜利。昂首挺胸地走进西点镇,那个少女正依在小教堂的边墙角落怯怯地看着自己。
珍妮那轻柔、空灵而细腻的声线,不得不说是这个国家目前所发现的最值得回味的惊喜之一。程大熊那介于专业与业余之间的音乐天赋,远比他的理财投资能力发挥得更好。
如今珍妮已经真正成为了这个国家几千民众另一种程度的偶像,而程大熊利用这个17世纪能找到的所有方法,也凑齐了一支专为珍妮演唱而组建的乐队。就连演播室,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以尽可能地保证现场播音质量。程大熊的工作细致程度,甚至到了每一个小鼓点的敲击节奏上。
曼城市南区的中央广场上,水池边,休憩长椅边,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人,其中还有罕见的几对情侣。所有人都如斯科特上士一样,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播音又结束了,虽然看不到听众们是什么样的表情,但程大熊知道自己再次成功了,因为珍妮的演唱堪称完美。
“明天是周末双休了,我们去河对岸骑马去!听说有一匹小马很漂亮,我打算买下来给你!”程大熊一边给珍妮批上一件漂亮的披肩,一边在对方耳边轻声说着,“今天第一次播这首歌,都没顾上吃饭,走,我们还去那家餐厅。”
“嗯,我也感觉饿了。”珍妮已经不再那么羞涩,华族男朋友对自己的关怀确实无可挑剔。不仅仅是物质上的,面前的华族青年的言行举止几乎比她听说过的任何一位欧洲贵族都更绅士,甚至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走向广播电台大门的路上,许多夜班的欧裔女雇员都纷纷冲着珍妮拍着手,表达着她们的祝贺与羡慕,让再次掌握一首新歌的珍妮笑弯了眉,小脸红扑扑的。
刚一走出广播电台,珍妮就愣了,因为大门对面,很远的地方,路灯下,站着一位身穿陆军士兵服的健壮汉子,如今正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和程大熊。
“怎么了?”见女朋友停住了脚步,程大熊以为对方被凉风吹到了,于是赶紧把披肩整理了下。
“没什么……”珍妮赶紧低下头,用程大熊的身体档住了自己。
视线里,珍妮和那位华族青年走远了,斯科特上士默然地扭过了头,朝渡口走去,因为最多还有一个小时,返回曼城市长岛新区的渡船就要停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