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源觉得今天运气不错!
本来按照惯例,初三下学期学校会疯狂补课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中考,没想到今年清明节居然法外施恩轻轻放过初三年级一马,让他们能够和初一、初二的小朋友们一起快乐地玩耍。下午趁着放假,他和单元里的几个小伙伴们到学校操场打球,竟然又在操场边遇到了浦潇湘。
浦潇湘是谁?那可是淮安府山阳初级中学公认的校花!
淮安府自国父孙元起龙兴以来一直是全国的教育模范府,各种层次的示范学校星罗棋布,荟萃了大江南北的名师硕儒,培养的杰出人才更是遍布各地蜚声中外,其中不仅有政界、商界、军界成功人士,还包括杜承运、徐康哉等数位孙元起国际杰出青年科学家奖、诺贝尔奖获得者以及十多位中华科学院院士。而在这众多学校中,山阳初级中学和经世大学附属淮安府中学又最为出类拔萃,有“淮府双璧”美誉。当然山阳初级中学是初中、经世大学附属淮安府中学是高中,两者关系非但没有势同水火,反而珠联璧合,愈发彰显出淮安府教育的卓绝不凡。
也正因为如此,山阳初级中学成为众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教育子女的首选之地,不仅淮安府周边有权有势之人把子女送来,全国各省有关系、有背景的人都托人打招呼递条子,努力争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入学名额。尽管学校一再极力控制规模,无奈大有来头的关系户实在太多,连贵为全国众议院议员的校长也不得不再三让步。眼下学校一个年级已经达到24个班,按每班40人计算,每个年级将近千人。
一年将近千人的名额看上去很多,但放在全国十多亿人口中,那完全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加上国父孙元起创立的淘汰制义务教育法,能进入山阳初级中学的学生不是天资聪颖就是家世豪奢。而浦潇湘是凭借自己真才实学过五关斩六将硬考进来的,不像江水源有个在学校里当老师的爸爸,以教职工子女身份直接免试入学。
当然,这不是说浦潇湘家世不行。相反,浦潇湘家庭背景在土豪无数的山阳初级中学也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她的祖父浦谷风少年弃笔从戎,后任湖南陆军第一师副旅长,虽然没能官拜少将,但交接了不少军政要员。父亲浦克商秉承父志,先是高中毕业后考入军校,然后从连排长做起,一路青云直上,不到四十岁肩膀上就扛上了一颗金星,成为军中颇有名气的青壮派。据传言称,浦克商的妻子乃是出自鼎鼎大名的京城赵氏,所以他仕途才如此一帆风顺,但这一传言却没有得到有效证实。
尽管家世如此显赫,浦潇湘还是规规矩矩地加山阳初级中学的入学考试,凭借自己的本事名正言顺地踏入这座名校。这是她成为校花的前提条件之一。
但更重要的因素是她确实有这个资本。如今她才十四五岁,已经出落得婀娜明媚、光彩照人。全校有近三千名刚迈入青春期的学生,大多已经情窦初开,知**而慕少艾。那些托关系进来的世家子弟更加早熟,眼界也更为开阔,能众口一词公推她为校花,足见她天生丽质容貌超群。
江水源平日里只知道玩耍打闹,连学习都不太上心,成绩在班中只排中等偏下,对男女之情更是似懂非懂,居然也晓得同一年级浦潇湘的芳名。而且此刻她就坐在操场边的草地上看着江水源他们打球,这如何不让江水源觉得今天运气爆棚呢?
不仅江水源兽血沸腾,一起打球的其他几位小伙伴也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起来,拿到球的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没拿到球的也满场飞奔抢断、盖帽、篮板,再也顾不上什么战术配合。身高仅一米五几的江水源抢不过人、跑不过人,只能被动地跟在后面吃灰。
很快江水源的好运气再次光临。争抢中篮球从韩赟手中滑出,三滚两滚竟滚到了江水源脚下。眼看韩赟、杜文可等人飞奔而至,江水源再不犹豫,以海底捞月的姿势捡起篮球后顺手一兜,篮球飘飘忽忽在空中划过一道奇怪的弧线,然后稳稳钻进了篮筐。
“操,这样都能进!”韩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狗屎!这绝对是狗屎运!”杜文可也目瞪口呆。
貌似浦潇湘也朝这边多望了几眼,江水源顿时心花怒放:“屁,什么叫狗屎运?这是实力的体现好不好!在我三岁那年一位鼻如悬胆两眉修长目似明星内蓄宝光疯癫落脱麻屣鹑衣的癞头和尚,看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天赋异禀骨骼清奇便赠送我一本名为《如来神掌》的武功秘籍,并将拯救世界的重任托付给我。现在我已经修炼到伐毛洗髓百脉俱通拈花微笑飞叶伤人的大圆满境界,投中个球还不是轻而易举。狗屎运?蚊子你投个试试?”
“扯淡!继续打。”韩赟捡起球抛给杜文可。
杜文可有些不忿,又把球扔到江水源脚下:“猴子,有本事你再投一个试试,看看是不是狗屎运!”
江水源正准备再次大展神威博得美人一笑,根本没提防脚下,一脚踩在球上顿时摔个了狗啃屎。此时天气已经转暖,他们又正处于好动年龄,穿的都是背心大裤衩。江水源在水泥地面这么狠劲一摔,膝盖、肘部都蹭掉一层油皮,当即渗出了血点。杜文可哈哈大笑:“猴子,你不是已经把如来神掌练到大圆满境界,还准备拯救世界么?怎么被篮球绊了个跟头?功夫没到家啊!”
江水源正疼得龇牙咧嘴,哪有心情和他打嘴仗。
“蚊子少说几句!”韩赟说着急忙上前扶起江水源,关切地问道:“猴子,怎么样?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水源心想还有校花在边上围观呢,咱输人可不能输阵!当下咬着牙说道:“小赟子,不碍事,你们继续玩,我回去抹点碘酊就好!”说罢一瘸一拐硬挺着走出篮球场。
韩赟还有些不放心:“猴子,真的没问题?”
江水源自以为很酷地朝后摆了摆手。
韩赟同样也想在校花面前露露脸,见江水源只是磕破了点皮,自己还能走回去,也就没有强求:“那猴子你慢点走,晚上我再去找你玩儿!”
路过浦潇湘她们旁边的时候,江水源还故意挺起胸膛摆出轻松的表情,好像是负伤荣归的勇士。但拐出操场之后,他不由得连吸好几口凉气。现在虽是暮春,但这几天确实有些热,再加上刚才打球跑动,江水源出了一身臭汗,汗水沁进伤口就像针扎般刺痛,疼得肌肉都有些抽搐。
正好前边不远有个镌刻杰出校友题词的小公园,春夏之交里面繁花似锦绿木成荫,而且角上有个凉亭,被蔷薇女贞疏疏遮掩,平日里是背书约会的上佳场所,眼下当作养伤之地似乎也颇为风雅。想到此处,江水源便硬撑着挪到凉亭的长椅,然后翻身躺下,这才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