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梓臣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答道:“人有三急嘛,刚才我肚疼,上了趟厕所……”
“切!懒驴上磨屎尿多!”武阳珍一脸地不屑,“我看你就是闻风丧胆临阵脱逃,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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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功哲被武阳珍、江水源轮番羞辱之后,短时间内自然无颜再见浦潇湘,当天便灰溜溜地坐火车返回了京城。当他垂头丧气回到家里时,父亲陈策勋正坐在客厅里吃饭,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又跑去淮安见浦克商的闺女了?”
陈功哲没有说话,只是鼻子里“嗯”了一声,然后径直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陈功哲的母亲闻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是儿子回来了?叫他出来一起吃饭啊!”
陈策勋摇了摇头:“还是别叫他了,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瞧他那灰头土脸的熊样,肯定是又跑去淮安见浦克商的闺女了,而且还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估计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你暂时不用管他!”
陈功哲的母亲神色一暗,半天才问道:“老陈,你看儿子都十六七岁了,说说讲讲就快到了结婚的年龄。你觉得咱们家和浦家的婚事能成不?”
陈功哲说得不错,他的祖父确实是追随国父孙百熙先生征战天下的陈时骥。陈时骥曾先后参加第一次护校之役、口外战役、莱州湾对日作战等重要战役,短短七八年时间便从普通士兵荣升为副师长,官拜少将军衔。——当然,升迁极速、非常年轻也是孙元起麾下大多数将领的共同特征。——但很不幸的是,在一战快要结束的时候,陈时骥因病英年早逝,成为一战里国民军队为数不多的牺牲将领之一。
陈时骥病逝时,其子陈策勋才两三岁。在昔日袍泽关爱下,陈策勋中学毕业后顺利进入军事院校学习,然后从少尉做起。因为有父辈的馀荫,他在军队里混得顺风顺水,开始按部就班一级级晋升。但在此过程中,年少气盛而又颇为英俊的他犯下一个令他后悔终生的错误:他在父亲好友兼军中重将露出结亲意向之后,迅速自己找了一个普通人家出生的美艳少女作为妻子,从而婉拒了长辈的好意。原因是他觉得那个女孩太丑,根本配不上自己!
好在那位军中重将与他父亲陈时骥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没有因此迁怒与他,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特别的关照。陈策勋到四十出头的时候已经戴上了大校军衔,但众所周知,从少尉到大校是晋升,从大校到少将则是选升,没有特殊的才能、过硬的关系,大校与少将之间就像一道鸿沟天堑!陈策勋在军队中没有强劲的奥援,父辈的馀荫也不能保证他能够荣升少将,再加上他才能平庸,眼看到了快退役的年龄,肩上依然还是扛着两杠四星。
一个军人没能为自己肩上争得一颗金星,就好比女孩子没有穿上婚纱、十年寒窗没有考取大学一样,无疑是非常遗憾的。陈策勋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了自己军校时的同学浦克商。当年两人在军校时同住一间宿舍,加上父辈都是军人,私下里相处得很不错,休假时经常一起出去喝酒吃饭。酒酣耳热之际,难免会说些定娃娃亲之类的玩笑话。转移二十多年过去,昔日一起喝酒吹牛的同窗因为娶了京城赵氏的女子,一路青云直上,不到四十岁肩膀上已经官拜少将,成为军中颇有名气的青壮派;而自己却还在为肩上那颗金星而苦苦挣扎。
于是陈策勋就动了心思,去年放暑假的时候带着儿子陈功哲以探望同窗名义前去拜会。没成想浦克商见到陈策勋和陈功哲父子俩时,居然还记得当年的约定,而陈功哲也一眼就相中了天生丽质的浦潇湘。接下来,陈功哲便在父母亲或明或暗的怂恿支持下,开始对浦潇湘发动了攻势。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浦潇湘似乎对陈功哲丝毫不感冒。
然后事情就僵在了这里。
陈策勋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滞在半空中,良久才缩回筷子,长叹一口气:“我吃饱了!我还有点事儿,先去单位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