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热闹得很,最后,米恩和米莎留下来洗碗,伊藤回房间倒时差去了。顾夕岑则在饭后扶着她回到了房间里,看她一眼,有些生硬的问,“伊藤刚才说什么了?”
林悦尔干笑两声,“也没什么。”说完,目光便开始下意识的游离。
顾夕岑拧了拧眉,盯着她,倏尔又出声,“这种事,当然要和喜欢的人才能做。”
“……”林悦尔一怔,他居然知道伊藤告诉她的事?!
马上,她又尴尬得连微笑都不自然了,目光又立即避了开,实在不知该怎样回应他。这么**的话,没必要说出来吧?!
顾夕岑又将她的脚抬起来,准备给她换药。
药油倒在掌心里,搓热之后,再覆在她的受伤处,热量顿时传来,让她心跳倏尔漏掉了一拍。目光慢慢调下,对上他微垂的脸颊,很沉静,很安然,隐约却又难掩一丝狂傲之态,那是他骨子里的强劲与骄傲,这一点倒是像极了顾家人。
他很认真的帮她做按摩,知道她在家这几天闷坏了,脚伤尽早痊愈,便能早一点去工作室。可是,能一整天都陪在她身边,为她做任何她喜欢的事情,他却是很享受。
林悦尔望着他,那凝眸的模样,仿佛待她如瑰宝。
缓缓的,她开口,“明天,我想去见夏律师。”
他抬起了头,目光询问,她说,“我决定跟他离婚了。”
他的动作慢了半拍,眸子紧紧锁住她,似乎想要分辨得出,她说这句话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是报复的另一种方式?还是……她真的想要放手了。
顾夕岑停了下来,没有说话,一直都凝视着她。
放弃一段感情很难,放下一个正在恨着的人,更难。无论爱恨,都是用心在经营着的事,随便哪一样,都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更何况,他大哥于她,就是插在心头的利刃,拔出来未必会愈合,也许,会伤得更重。
林悦尔喃喃的说,“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了,离婚,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听到她的回答,他终于释然的露出一抹笑,很浅很淡,却是充满了诱惑风情。那是不加以掩饰的魅力释放,而且是在不经意之间。
“你怎么选,怎么做,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又顿了下,“无关我的感情。”
他帮她,与是不是喜欢她,并不发生冲突。他可以因为帮她而喜欢上她,却不会因为喜欢她而更想要帮她。
有种守护,是基于起码的尊重。
他越来越大方的就说出来自己对她的感情来,这既让林悦尔尴尬,又有一丝属于亲人的亲昵。又或者……比那更多一点。她说不清,也不想去分析,这是连她自己都会混乱的事,她不想怀着这种心情去思考。
他将医药箱收起来,又给她倒了水送进来,很随意的就坐到了她对面,“花姨是来劝你回去的吗?”
林悦尔喝过药,抬起眼眸,轻轻点了点头,“她说,顾忘川把麟儿从严晓君身边带走了。”
听她主动提起了那个孩子,顾夕岑有些意外,但很快,又十分欣慰。她需要的是面对过去,而不是逃避,直到现在为止,她做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