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大概价值一千文铜板,各国铸币不同,略有差异,但起伏不大,购买力几乎相当于地球天朝的一千块软妹币,甚至略有超过。
而且,古代世界也没有夸张到吓人的泡沫房地产,各项生活物资相对便宜。一户平常人家,十两银子能盖上一套不错的新房;再有十两,就能娶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过幸福美满的小ri子。这种消费水准,与天朝相比,吾辈吊丝只能慨叹呜呼哀哉!
以风火锻论,一柄制式的下品jing钢长剑,售价也不过十两银子,还有些买家会讨价还价,刨掉各种材料损耗,扣除人员开支,纯利不过在二三两银子上下。
想赚一万两白银,要卖掉五千柄下品长剑!
以风火锻原本的情况,大概是十五到二十年的总利润!
这,还是小赌?
当然,这是对风火锻而言,对老字号的大作坊,对那些真正的铸剑大师来说,一万两也确实不是大数目。就算是铸禅寺的铸剑僧,以方外之人自居,对阿堵物xing质不大,能求到宝剑的人,也总要扔下千两纹银的香火钱,“意思”一下。
由此可见铸剑大师不但有名望,更有钱途。
燕漓现在也称“大师”了,万两白银的赌注,不能算作豪赌。但是,他拥有大师封号才几天?哪来这许多银两?
东沙帮两项赌注,显然各有算计!
燕漓不答话,仅是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瓶养气丹,随手向嘴里扔了一粒,才淡然说道:“万两白银,转运费力,不如赌点别的吧。”
郑猛与步尘看见养气丹,同时瞳孔收缩。
东沙帮原本计算是:燕大师刚刚成名,也没什么作品问世,钱财方面理应不富裕。昨夜王家覆灭,算上王三山身上所藏,也不过几万两银子。其中一部分,照例用来救济武林同道;剩下的,韩家与横江帮分账。能到燕漓手里的,不会超过一万两。他们开出这样的赌局,已经把风火锻的陈年积蓄算在内了。
到时候,郑猛赢了斗剑,风风光光的取走一万两白银,大有颜面,虎威堂的分店顺利落户剑川。而他们再送上灵剑阁做补偿,也能堵住韩家与横江帮的嘴,燕大师输给九环山的前辈也不算丢人,如此正是一团和气收场。
但他们明显低估了燕漓的重要xing。
养气丹是先天以下武者的上等丹药,能化瘀养气,巩固内源,提升修为,只有那些仙家大派才能让弟子经常服用,九环山都不行!
在江湖上,一粒品相好的养气丹,标价一百五十两,但物以稀为贵,往往炒到二三百两。成瓶的上品养气丹,因为药xing相同,可以长期连续服用而无冲突之虑,价钱不降反升,每颗均价飙升到四百两,武林世家照样趋之若鹜!
看燕漓那轻描淡写的动作,就好象吃糖豆一样,万把两银子,确实不够看啊!
郑猛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强笑道:“原本就说是小赌而已……既然燕大师对阿堵物没兴趣,不知有何提议?”
“哈。”燕漓一声轻笑,落下了本局第一子,“若是我风火锻侥幸胜出,就有劳步少侠在我门前洒扫一年;若是郑大师侥幸胜出……嗯,杜洪少侠,可愿为风火锻赔上这一局?”
东沙帮和横江帮是对手,步尘和杜洪也是对手,两人被相提并论好几年,也没分出高下。剑川最普通的江湖人,都认为这两人是理所应当的对头冤家,这一回也不例外。
燕漓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血衣杜洪身上。
但这位白衣飘飘的杜少侠,也有自己的盘算:虽然邹舵主紧急召唤,让我挡下步尘,既结交风火锻,又能落东沙帮的威风;本少侠也非常配合的盛装出场,大展英姿……
可是,九环山虎威堂赫赫声威,哪里是小小铁衣坊能比的?燕漓这小家伙靠不靠得住啊?如果他不是那郑猛的对手,本少侠岂不是要到东沙帮门前扫地去?
到那时候,本少侠就真正声名“扫地”,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杜洪当然不明白,邹通让他这个时候出场的深意。如果他明白——嗯,那么多层的试探含义,只会让他更加畏首畏尾。
他略一沉吟,向燕漓抱拳施礼,用最诚恳的语气道:“燕大师能看得上杜某,实乃抬爱。若是与人厮杀搏命,杜某绝不让燕大师失望!但杜某的xing命,终究是横江帮所有,若与人洒扫一年,时间方面……”
这番话,尽显杜血衣的沉稳敢拼的侠风,配合他的剑眉虎目,功架pose,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在场大多数观众,都觉得杜少侠身有苦衷,言之有理,可惜今ri看不到步尘与杜洪的双璧对决……
唯有远远隐身人群之外的邹通舵主,气得直翻白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泼才,坏了我横江帮的大事!”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至少现在风火锻众人,尤其是少当家段炎,深深觉得杜洪师兄不够意思——斗剑的关键时刻,竟然缩回去了!风火锻与横江帮的关系,顿时出现裂痕。
邹通气急败坏的向杜洪传音,可惜迟了一步。
燕漓已经淡然开口。
这一子,就坏了横江帮半数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