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稍安勿躁,陛下已经醒来了。”面对不绝于耳的询问声萧煌宇开口说道,“请各位移步正殿。”
听到他这话的大臣面上的喜色还未完全露出来,脸色猛然肃穆起来,纷纷停止了发问,对萧煌宇略一行礼,便匆匆往正殿走去。
萧皇重伤,现在醒来本该好好休养,却在此时宣召他们面见,必定是有非说不可的大事。
萧煌宇微微一笑:“贵妃娘娘也请一起过去吧。”
围挤在一起的人群马上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唯有魏贵妃还立在原地。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萧煌宇,冷笑一声道:“砺王好心机,好手段,好耐心!”
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却是咬牙切齿地吐了出来,半点没有赞扬的意思天坤。她输就输在太小看他了!
“彼此彼此。”萧煌宇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微勾,“贵妃娘娘以一个庶女的身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何尝不需要好心机好手段,好耐心,你看,我只是向贵妃娘娘学习了一二,当真就受益匪浅。”
如果不是当年实力悬殊太大,他是不是能够在回到南萧的时候忍耐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和仇恨,是不是能够在面对他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坦然面对,萧煌宇也不甚确定。
“你说得没错。”魏贵妃听到他的话脸色却突然平静下来,她有些傲慢地抬起下巴,开口说道,“本宫能够从一个任人拿捏的庶女走到今天,确实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
就算本宫今日输了,也比某些出身尊贵,却看不住自己夫君的心的人要好得多!”
萧煌宇知道,她说的是他的母后,已经故去的沈皇后。谣传当年沈皇后和萧皇的生分,就是从魏贵妃,当时只是个贵妾,进了太子府的门开始的。萧煌宇在心里冷笑,她以为那个男人有心么?他会让她知道,输的人究竟是谁。
“王爷。”太监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犹疑着唤了一声。
萧煌宇看了魏贵妃一眼,头也不回的应道:“知道了。贵妃娘娘,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殿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之前殿内的人都被请了出去,也包括看顾的那些太医,此时见到屏风之后的人影,一时间都激动不已,看着裴意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兴奋——韩地向来是学医之人向往的圣地,若是能够得到圣子的指点,又何愁医术不能更进一步。
裴意抬手整理了一下幕离,尽管知道这些人看不到她的脸,还是被那些狂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萧皇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极力的忍着到嗓子眼的咳嗽。
直到萧煌宇几人走近殿内,匆匆赶回来的吴公公才低声提醒了萧皇一声。
殿内的气氛不知为何骤然肃穆了起来,像是有所察觉会有重要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众人屏息等着萧皇开口。
“朕,登基数十载,从不敢怠慢不敢懒惰,纵观历史,朕虽然未成一代明君,却也尽职尽责,富四海,定国邦,便是此时去见历代先祖,朕在国事上也可问心无愧,死而无憾。”萧皇慢慢地说道,“唯有一事,这几十年来,朕每每想到心中便不能安宁。朕自问无愧于天地,也未曾做过有伤福德之事,但子嗣不旺,膝下唯有三子一女。”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朕对此事一直心怀遗憾,直至今日才明白朕不是子息不旺,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站在屏风另一边竖着耳朵听他说话的大臣隐隐察觉出了什么,更加仔细的等着下文,唯恐漏掉任何一个字。
“朕到今日才知道,原来朕在十几年前便已经被人下药,绝了子嗣。”萧皇说得很是平静,这句话却像冷水滴入热油中一般引起了激烈的反应。
“陛下!”顾不上萧皇在场,众位大臣议论一番之后,太傅上前面色沉怒的说道,“不知道陛下说的究竟是何人,阻碍南萧皇嗣之人罪当满门抄斩!”
“还有!”太傅抬手点着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的太医,愤怒地道,“陛下的身子都是由这些人照看的,为何陛下中毒十几年,却没有一个人看出端倪!”
萧皇似是在屏风后冷笑了一声,他慢慢说道:“这就要问问朕的爱妃了。”
众人一惊,猛然回头看着站在最后面的魏贵妃全职斗神。她双手交握在一起,神色平静地听着,面对萧皇的责问,没有震惊,也没有半点愤怒,就像之前见到她的任何一次那样高傲美艳,甚至在这种时候显得更加孤傲清冷,更加为她增添了一份风采。
“魏贵妃!”
果然来了。魏贵妃不慌不忙地上前走了两步,头上六尾凤钗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她站定之后才抬眼看着屏风,绽放出一个笑容来。
魏贵妃的美貌众人皆知,见过她的大臣也不在少数,往日里她总是孤冷清傲,高高在上的接受众人的拜见,而后矜持的转身离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
众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陛下在说什么?”魏贵妃声音温软的问道,“臣妾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