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小姐告退回府之后,乐祥公主从椅子上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跪在皇后面前,先是行了一个大礼,接着用与自己年龄极不相称的深沉语调问:“母后,您还打算把我嫁给那个范轻骨吗?”
在得到关于范轻骨详实的第一手资料后,在宫廷腥风血雨的政治斗争中成长起来的皇后娘娘敏锐的意识到那个家伙心理一定有障碍,并且还不轻。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能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何况女儿已经是被自己骄纵惯了的,又怎么去包容一个有着严重心理疾病的男人呢?在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之后,皇后拉起公主,将她的头抱在怀里,轻轻的摩挲着那一头漆黑的秀发,极尽温柔的说:“母后也不想把你往火坑里推,奈何那是你父皇金口玉言许下的呀。”
乐祥从母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抬起头问道:“那父皇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说找那个范轻骨进宫来,让你们两个见见。”
“母后,女儿不要见他,更不要嫁他。”乐祥的一双小拳头在皇后的腿上轻轻捶打着,睁大了那圆圆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皇后觉得那目光有些灼人,不自觉的避了开去,看着门口处那扇古朴厚重的屏风,语气颇有些深沉的说:“孩子,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何况现在你父皇正需要他们范家……此事再从长计议吧,你乖乖的,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让母后帮你想办法。”
每当乐祥想要什么东西但父皇不给的时候,皇后都会说一句母后帮你想办法。公主一听这话顿时心理乐开了花,乖巧的回答道:“嗯,乐祥会乖乖的,母后最疼乐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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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来皇后不是想让你做太子妃呀?”
“应该不是,反倒问了很多关于我哥哥的事情。”范轻眉心情大好,也没有理会秦小虎话中的揶揄之意,只是很随意的回答着。
“问他?”秦小虎皱起了眉头,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住脚问道:“圣上可有待嫁的公主?”
“有呀,乐祥公主,今天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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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治国辛苦,臣妾亲手为您熬了碗参汤,请陛下服用。”御书房中,皇后端庄的立着,手中捧着一个jing致的瓷碗,极尽温柔的说。
“梓童有心了。”李乾纲头也不抬,接过那jing细的瓷盅,顺手放在一边,随即接着处理起案头那堆积如山的奏章。
一个时辰后……
李乾纲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打算起身活动一下已经有些发麻的身体,却突然看见皇后仍然侍立在一旁,不由得疑惑的问道:“梓童?!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去休息?”
皇后半转过身以袖掩面,做哭泣状说:“臣妾见皇上这些ri子ri夜辛劳,忙得连人都消瘦了许多,深恨自己不能为陛下分忧,故而想多陪陛下一会儿。就算什么都帮不上,端个茶倒个水也是好的。”
“哎,梓童,你这是何苦呢?再说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呀。端茶倒水那些自然有太监宫女去做。”李乾纲虽然君临天下,但在生活中还算是个好丈夫。他站起身拈了拈皇后的衣袖,又是温声说道:“更深露重,梓童的衣服似乎单薄了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朕再看几本奏折便就寝了。”
“臣妾不冷。”皇后口上如此说,双手却是紧紧的抱在了胸前,愈发显得楚楚可怜,接着又说:“国事妾身无能为力,家事就多帮陛下分担一些吧。”
李乾纲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亲手为皇后披上,细心的为她系好。“这样也好,对了,乐祥与范轻骨见面一事,就有劳梓童费心了。”
皇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马上盈盈下拜,“妾身领命。”
“此事不但是家事,更关乎国事,梓童切莫儿戏。”李乾纲郑重的说。
皇后沉吟了一下,“那妾身有个想法,可以说给陛下听听吗?”
“梓童请讲。”
“陛下,假如让两个孩子在皇宫中见面,臣妾怕范家的那个孩子会太紧张,不如在宫外选个地方见面,年轻人才能更放得开一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皇后的声音风轻云淡,看上去随意至极,殊不知这个想法她已经在心中酝酿了许久,只不过在找一个恰当的机会装作方才想到的提将出来,这样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李乾纲想了一下,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言之有理,就依梓童,不过见面时间一定要在最近,范家越早笼络住对我们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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