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李楼府前;他才放慢了速度。见郑宝的马正拴在李府前的马桩上。李拨正穿戴整齐地急匆匆地走出家门,同一出门迎面见到了弗奕,脸色变了变。
“陛下急召,你我一同入宫去吧。”李拨说道。他不管不顾地上了自家马车,往皇宫方向急行去。韩奕正发愣间,殿前散指挥使徐世禄匆匆地急奔而来。
“相公,陛下急召,请速入宫议事”。徐世禄满头大汗。
徐世禄刚刚升任殿前散指挥使。所掌军马虽然不多,但属于殿前军系统的一支人马,身为统领,因为时时能在陛下与朝臣面前出现,所以这个职位也相当可观。至于呼延弘义等义社兄弟,人人不是加检校官、散阶、勋爵,就是遥领防御、刺史。就是郑宝。也补了个供奉官。
目前整个禁军中,侍卫亲军是绝对第一主力,除此之外,那便是殿前军系统,有铁骑、控鹤、内殿直、散指挥使、散员等号,番号复杂,笼统地被称为殿前军。这样的殿前军。虽然人数也相当不少,但兵员的素质比不上侍卫亲军中的精锐,并且连一个统一的如侍卫司这样的指挥机构却没有。
至于义勇军。则是独立于侍卫亲军与殿前诸军之外的另一支小规模精干力量。义勇军之所以能够相对独立存在,不受侍卫亲军司统属,就连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王殷也无法染指,并且极受郭威重视,那是因为它的最高长官韩奕地位不亚于王殷。更是因为这是郭威为了平抑侍卫亲军一军独大的状况使然。
当然,如果皇帝郭威想提升殿前军的地位,韩奕是担任殿前军都指挥使的最佳人选。但郭威段然将韩奕及义勇军视作地位低于侍卫亲军而高于殿前军的力量。
“徐兄怎知找到这里来?。韩奕问道。
“我方才在城外便看到了你,见你奔得急。便紧追不舍。才追到了这里徐世禄答道。二人并行往皇宫奔去。
“陛下急召,是否是因为河东刘崇?”韩奕问道。
身为殿前散指挥使,平时便是守卫皇宫,所以徐世禄的消息十分灵通:“听说刘崇已经在原称帝了。仍延汉诈,并遣军南寇晋州
“刘崇不过是小疾,须要防备的却是辽人。
”韩奕答道。
“相公所言甚是,陛下也正担心这事,他网见了辽使,所以召重臣入宫议事,早作防备。”徐世禄道。
皇宫外,韩奕远远地便见礼部的官员簇拥着一个蕃将装束模样的人正往外走,魏仁浦也夹在其中。弗奕将这一行人堵在了宫门口。
“数大人,什么时候胡人与狗也能随意出入我大周的皇宫?”韩奕故意站在宫门正中央,喝问道。
魏仁浦与韩奕一向交好,他素知韩奕为人,见他面色不善,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自己陪同的辽人,因为他知道韩奕与辽人有死仇。
“韩相公,这是辽国使者,受辽主之命,来贺我朝陛下即位。陛下命我好生招待魏仁浦害怕韩奕会有过激行为,连忙解释道,他将“陛下”二字咬得异常清晰,暗示韩奕不要惹皇帝不高兴。
那辽使其实是个。汉人,见韩奕语气不善,怒道:
“中原朝廷难到都是如此不知礼数之人吗?我大辽国东西两万里,南北两万里,带甲百万,纵横天下。试问谁敢不敬。哪个不服?若中原人都图嘴上痛快,被外邦人轻视,也就顺理成章了。”
韩奕不怒反笑:“使者见教的是!使者若是回到北庭,千万不耍忘了告诉尔主,就说青州韩奕一直很挂念着他,但恨不能相见,我在大梁遥祝他长寿百岁!不,贵主也称皇帝。应当是万岁!”
那使者开头还不知韩奕说的是反话,更不知韩奕其实是在威胁,待回过神来,韩奕已经扬长而去。使者气得浑身发抖,身边从人忙问魏仁浦这位是何方人物。
“这是本朝义勇军马步都指挥使、开封府尹、检校太保、开国公、侍中兼同平章事韩奕韩相公。”魏仁浦面无表情地说道,心中感到痛快无比。方才辽使在甄见皇帝时。虽然表面上还算幕敬,但内心中对大周君臣的轻视是掩饰不了的。
“原来他便是曾与高元帅恶斗的中原将军?”辽使们小声议论着。
高元帅便是出身渤海的高谋翰,此人执掌辽国皇帝的宿位亲军,在辽人中以武勇见称,地位非同小可。他在齐运末年曾与韩奕有过一场恶战,结果是狼狈而回。其实这并非高读翰无能,就是以耶律德光之智勇,也落得个四面楚歌,不得不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北返,结果死在了杀胡林,躺着回去。
皇宫中,郭威换了一身居家常服。与王瞧、韩奕、范质、李殿、郭崇与曹英、郑仁诲等几人坐而问道。
这并非朝会,皇帝就是身穿居家常服,也只显得亲切与随意。在皇帝面前,臣子们也权坐着说话,还有三五个太监、宫人端茶到水伺候着。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这跟后世的君曰 时臣子毕恭毕敬的情景截然相反,可毋宰臣地位!尊 漆,
“晋州建雄军节度使王晏奏,七日前刘崇在太原借越称帝,仍用乾佑年号,握有并、纷、忻、代、岚、宪、隆、蔚、沁、辽、麟、石十二州之地。五日前,刘伪又以其次子承钧为招讨使,引军步骑万人南犯石会关客省使郑仁诲,冲着郭威奏禀军情,却是对着殿中所有人说的。
“刘崇与联是老熟人,他并无任何才学,何惧之有?”郭威嘲笑道。“只是眼下并非联讨平太原之时。”
“依臣之拙见,晋州雄城,又有纷谷险要地形可以据守,王晏足以抵挡伪汉侵袭。刘崇新近借越。欲兵犯立威罢了。”王峻奏道。
“妾晏的兵马有妾少?”
“回陛下,晋州本有兵员五千。陛下早有诏令晋州方面防备,所以王晏大发城中男子青壮,勉强可堪一用,据王晏奏,敌众死伤甚多,而己方分毫未损。”郑仁诲面无表情地奏道。
“哼!”郭威冷。多道,“王晏也算是知兵之人,昔日为政一方也颇有成绩,奈何也只报喜不报忧?他既然一人足以御敌,为何还要一日三次向联急报求援?”
“临阵换将,怕是有些不妥。”王峻忧虑道。
“秀峰所言极是,眼下北军汹汹,联当然不会在这时撤换了他。”郭威点头道。
郭崇与曹英二人连袂请命道:“刘崇老儿见我朝新造,以为可欺。臣等愿率军前往晋州御敌!”
郭威摆摆手道:“刘崇虽握十二州之地,但所辖州县大多贫着,帐下并无良将,他此番南寇,不过是试探而已。我若是大动干戈,反到中了他的奸计。”
枢密副使兼兵部侍郎范质奏道:“依臣之见,陛下不可忽视,尤其是刘崇自知势单力孤,怕是会勾结辽人
郭威眉头紧锁:“联正是担心这事。我朝新立,立足未稳,若是辽人大发族兵,与刘崇沉崖一气,那便不妙了。”
“陛下英明。
如今我朝虽然兵力甚广,但国库空虚,若是大发兵马,不要说粮食。就是箭矢也不够数三司使李数道,“若是边关战事能拖到今年秋收之时发动,国力到时可以恢复些元气。进攻或许不足,但足以御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郭威忽然开玩笑道。
这一句无奈的玩笑话,让臣子们都会心一笑,驱散了不少愁云。郭威说的是大实话,一边国内千疮百孔,国库空虚如也,人心未定,慕容彦超在充州心怀不轨,徐州未平,另一方面刘崇在河东大举南侵,更不必说还要提防着辽人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