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贴心,便比一般的街坊厚出许多。往常常氏对她少有正眼看的,今儿这般殷勤实出意料,心道这是苏家巴结她,心头更如三伏天吃了冰碗般爽快无比。
自己坐着笑了一回,复又去看那匹尺头。因苏家想到汪家,突的心中一动:那汪家有儿子去攀伏富家女,发那绝户财,难道我没有儿子么?他家攀附富家女地时候,那汪颜善还不是秀才呢。此次他虽也中了,却比我的儿子还低一名!
现在我的儿子也是正正经经的秀才相公,见官老爷都是不要下跪地,且我儿子的相貌又不比汪家的儿子差,那汪家的儿子不过长了张巧嘴罢了!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儿子家来后,要多多教导他如何说话行事……
愈想愈欢喜,真如她的儿子已聘了哪个富户女儿,把金山银山放在她眼前一般。脸上笑吃吃,喜了一大场。
复又开始思量这归宁府里,哪家又有家财又无儿子的。思量半晌,她知道的,除了这潘家女儿,便是这苏家的女儿。有些气馁的叹口气,潘家小姐已是有了主,这苏家尽管有些小小的家底儿……无论如何,这等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她是瞧不上!
决定这些日子去四处打听一二,准备为儿子做亲。
只是这林寡妇也不想想,世人皆重子嗣,便是没有亲生的儿子,也要自宗族之中过继一个到膝下来,将来好继承家业。哪有许多绝户财等着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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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家这铺子里本就大多是近邻来买货,人来人往的,有相厚的碰上便在铺子里多唠两句闲话,本就比一般的地方热闹些,若是常氏看铺子,总能聚几个妇人在此说闲话儿。
此时便有几个自林家出来的妇人在铺子里与常氏唠话儿。
一个道,“儿子进了学,这回她愈发要把头脸仰得高高的了,也不知她往日的那般行事晓不晓得收敛些……”
另一个道,“也是他那儿子木讷少言,只要有读书,旁的诸事儿不问,又对她言听计从。若换作旁人,她天天与那些三姑六婆搅合成一堆儿,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头也嫌当娘的与他丢丑咧。”
一个站在门口背对大街的妇人道,“我听那些差爷们说,我们归宁府合府连带下边两个县,一共点了三十名秀才,单是咱们归宁府便占十四五个的名额咧。”
“听说……汪家那个黑心烂肺也中了呢!”
常氏本正有滋有味儿的听着,听见这话,猛然抬头,急争摆手。从柜台后面转出来,转到货橱后面瞧了瞧,后面空无一人,又走到西厢房门口儿,见苏瑾与梁小青两个坐在院中老枣树下安安生生的剪鞋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回到铺子里与那几个妇人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管那黑心烂肺烂的东西中没中,与我家不相干!”
又央求各人道,“你们说话也瞧着些,我们小姐这才刚好些,莫要让她听到了。”
那妇人一时失语,此时连连补救,赔笑道,“常妈妈原谅则个,日后不会了。”
正说着,瞧见林寡妇自巷子口转出来,胸铺仰得高高的,脖子梗得直直的,目不斜视,扭着腰儿,向这边儿走来。回头与众人笑道,“刚说了她,便来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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