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纳妾喜宴,哥哥们上学请假一天,功课明早是需补上的,从昨夜挑灯夜读,今晚必是要继续这夫子交代的功课。这趟喜宴忙碌,府中哪出不是人仰马翻,大厨房的尤胜。就是剩菜剩饭也是按了各家的陈例早早就施舍出去的。女儿想向母亲讨些碎银子早些去大厨房要些果蔬米面来,做些热食等哥哥们饿了就能供上。”
陈氏心思已被拧了大半过来,笑着,一脸宠溺,便抱着钱卿瑛进了内室,指了指跟前的一个雕花杨木匣子,“喏,那个匣子里就是存银子的,你过去自己抓把吧。”
说着就走进前去矮了矮身,刚好能让孩子可以碰到匣子,“女孩家学管银子是管家需要,只是不可沉迷此道,终究是个阿堵物,没白白的误了清雅。”
匣子并没有上锁,没管陈氏的说教,钱卿瑛很轻易便打开了,可还没等到高兴,脸就黑了,匣子里一星银子都没有,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铜板,她只道陈氏是文人酸腐,不屑钱财,原本还能改造改造,这下看她这副月光族的做派算是彻底死心了。尼玛,这个便宜母亲就是个四下漏风的木桶,补,那是绝对补不回来了,除非回炉再造。
陈氏本事不看这些的,可她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人身体变的紧绷,半晌没动静,心中狐疑就瞄了一眼,这下她的脸也黑了,自己向来信任几个婆子丫鬟,从不去管那银钱物事,只道水至清无鱼,谁成想竟被贪个精光了。
她正怒火翻腾想找人发作,却发觉女儿已转过头来定定的看这她,陈氏心中就打鼓了,自己的几个儿女心思都是多的,会不会认为自己爱挥霍才霸占了她的月例,自己的两个儿子本就不和自己亲近,这下连这个贴心小棉袄也要远去了么,那样她和儿子们中间的缓冲人也没了,她眼前已浮现自己晚年被佛爷似的供在后院,孤苦无依的凄凉晚景了。陈氏正欲开口解释些什么,不知何时怀中已经空了。
“母亲不必急着寻下人发作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着上行下效是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的,想必人人不得干净。还是先看看嫁妆银子,田庄铺子的地契吧。”原来钱卿瑛沉着脸,径自就着旁边的矮凳下了地,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陈氏的嫁妆单子里十几年下来田庄铺面的总利和嫁妆现银总共不到一万两,还是拿了几个孩子的幼年时期的月例、压岁钱的。由于从不曾造册,有多少东西被偷了已成迷,幸好田庄和铺子倒是因为远在嘉兴全权托管给娘家大哥,说好每隔三年送银子一次的,钱纶光上任这边几年下来也没添个庄子铺子。